“当着娘的面,你乱说什么呢?小心她把你当成登徒子。”没了外人,至秀胆子大了不少,眉眼洋溢着青春活力,唯独唇色不够红润,看起来有种柔弱美。
春承伤了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好好地捏了捏她指尖:“那你说,我是登徒子吗?”
“你不是吗?”至秀眉眼弯弯。
“我当然不是。”春承从捏她的指尖,换为握住小拇指,感慨道:“以后遇到危险的事,要躲得远远的,傻不傻,扑上来做什么?”
至秀被她微凉的手没规律地摸来摸去,羞意压下去,酸涩又冒上来:
“以前都是你护着我,弄得连命都丢了,我护你一次,都不行吗?那样的情景,饶是桂娘都没预料到,便是看到了也反应不及,若我不扑过去,受伤的岂不就是你了?”
“饶是桂娘看到了都反应不及,那秀秀怎么……”
至秀张了张口,不好意思地将话咽回去。
总不能说,因为我每分每秒,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吧?
那也太难为情了。
“傻姑娘。”春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受伤这等事我早就习惯了。我伤了,不还有你吗?你若伤了,我可不懂医术,救不了你。”
至秀温柔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伤了,我空有医术仍没救了你。而我伤了,你及时地送我来就医……”
她舔了舔微热的唇,小心地观察春承的表情,看她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语言:“我听桂娘说,是你抱我来的?”
春承苍白的小脸现出一抹笑意:“这身子虽不争气,但好在坚持住了,没误了大事。”
她是真得被满目的鲜血吓到了。
也是那一刻,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她没办法想象,如果哪天秀秀不在了,在陌生时空,能随心所欲陪她谈天说地的人,还能有谁?
至秀看懂了她的眼神,身子前倾尽量离她近些:“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在这只手没废,不然,我就是醒过来,也于心不安。春承,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不谈情,只论恩,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的人。
她知道春承是把她看作了责任,她承诺担起她的一生,春家大小姐向来一诺千金。
春承身上的气质是杂糅的。
许是前世今生不同的际遇冲撞,她可以是清新雅致的文弱‘少爷’,可以是冷漠淡然的矜贵子弟,也可以是杀人不眨眼的无情客,温柔、良善、无赖、单纯,这都是她。
而看过世事更迭,阅历丰富的春承,是名不折不扣的浪子。
一个甘愿被前世今生婚约束缚住的浪子。
就如同新婚那天送她进喜房说的那句话:我生他们的气,又不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