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自己将婚约退了便是,如今他孑然一身,又身中奇毒,不好再拖累她了。
……
赐婚一事,京城中有人欢喜,有人艳羡,也自是有人不满此事而暗自愤恨的。
丞相府的后院中,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打破了夜里的寂静,将树梢上停留的鸟儿惊得飞到了别处去,不敢再在此处停留。
只见屋内侍女们纷纷跪在地上,一名白衣女子站在中央,眼眸发红,带着狠厉之色,面上的偏执几乎要抑制不住,往日里温婉的面具几乎在此刻变得四分五裂。
“呵,江韵,她也配?”
女子的话语间带着讥笑嘲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不,已经发了疯。
明明自己爱慕了他这般之久,他怎可与旁人订婚。
要不是自己已经……
可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瞬之间面上便恢复了往常的温婉舒柔,端得一派高门贵女的娴静端庄,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可女子的手垂放在腰间,掌心似是被方才的白色瓷器划破,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慢慢滴落,染红了白色襦裙,慢慢洇开了诡异的花。
侍女纷纷垂着头,在女子发怒之际慌忙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便是她如今停止了动作,也还是害怕得发抖。
她们知道,自家的小姐就是个疯子。
慕念瑶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衣裳上的血迹,瞳孔微微颤动,嘴角缓缓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而后缓缓开口道:“你们跪着作甚,伺候我沐浴更衣。”
他最喜白色,衣裳沾染上了旁的颜色,便不像他了。
……
烟花燃烧在寂静的夜空,发出独特的鸣声。烟火散去,片刻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间潜进了丞相府的后院。
在进入房中前,他将自己的黑衣褪去,扔在一旁,而后露出里边白色的衣袍。
男子立于慕念瑶的面前,恭敬问道:“小姐,唤我来所为何事?”
慕念瑶手中缠着白色纱布,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漫不经心。
可话语间,她的手不觉地握紧,红色的血从伤口处溢出,渐渐地,白色的纱布上洇出了淡淡的红色。
“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事成之后,你我互不相欠,我放你自由,如何?”
男子并未应声,只是熟悉地将房中的药箱拿了出来,牵过慕念瑶的手,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起来。
一边包扎着伤口,男子掩下眸中的情绪,嗓音沙哑,应声道:“小姐吩咐便是,慕怀誓不辱命。”
“还有,小姐莫要再伤着自己了。”
我的心,会疼。
慕念瑶抬眸看着慕怀,似是想到了什么,柔声问道:“阿怀,你喜欢我的,对吗?”
慕怀动作着的手顿了顿,不敢再看慕念瑶,默默将慕念瑶的手包扎好,而后才闷声道:“小姐若天边皎月,慕怀不敢心生妄念。”
那日小姐被下了药,她的侍女却将他传入了房中,做小姐的解药。
那晚,他玷污了他的月亮。
让她沾染上了自己的卑贱和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