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我的液体先溅上了他的腰腹之间。
然後他将自己抽离我的身体,也迸射欲望。
两眼直直的看著幽红的帐顶,我现在也弄不明白,我和这个皇帝,到底是什麽关系。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我有什麽是他想要得到的?才,或许有一点,貌,那就欠奉了。他到底瞄上我什麽?我对他而言,是一个什麽样的存在?
一个棋子?一个箭靶?还是一块垫脚的石头?
我希望一切可以变的单纯,让我看个通透。
而不是现在,一切象云罩雾萦,什麽也摸不清。
他的手抚开我脸上被汗水粘住的一茎头发,声音低沈:“还好麽?”
我诚实的点头。
虽然一开始并不情愿,但我是得到了感官的快乐,又何必假惺惺作贞烈状?我又不是女人,虽然这种事还是不习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不习惯,但是我不会违心的说刚才我是痛苦的被迫的。
皇帝拿了一块丝巾替我拭汗,动作轻柔的很。
他的眼睛很亮,真亮,亮的不象是一天到晚看折子批奏章的眼睛。
我一点都不糊涂,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沈迷,那温情脉脉的动作之後,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的心智吧。
第二天我还是照样儿去内府,虽然腰腿都有些不适,但是我依然稳稳坐在那张属于我的椅子里,看著内府厅里人来人往。
很有意思。
那种同一项目反复支出的情况,这两天基本是绝迹的。
其实这个内府的运作,最缺是不是会计,是审计。
开支虽繁杂,但数目与数量都不是很多,倒是这些爲数不多的支出项,太有花头儿。
我一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晚上敲锺的时候,我说:“把这近三年的账本子都拿给我。”
那些人战战兢兢看我,没敢怎麽多说,两个人一人掏一半钥匙,对起来开了大铜柜子的门,捧了一大捧的本给我。
让小陈去找了把算盘,晚饭吃了两口,我在宣德宫的小书房里开始算账。
好久没摸这些东西了。
毛笔字虽然我不是不能写,但是太费事,墨一会儿干了一会干了的,况且要速记一下数字的时候字走型的厉害,我是拿削尖的柳炭条在硬挺的桑皮纸上记数的。一手掀帐页一手拨算珠,三指灵巧运动如飞,拨得算珠清脆的弹击作响,滴滴嗒嗒的声音先前还有些不自信和生疏,後来就越来越是纯熟,声音几乎连成了一条线,绵绵不绝毫无窒滞。
因爲我事先已经说过了不许人来吵,书房的门从里面闩上了,看完账我自己会开门出去。所以完全忘了初衷只是爲了躲开皇帝有可能再象昨晚一样对我……沈浸在数字的世界里久久回不了神。
烛光有些微弱,我挑挑烛芯。
油灯比蜡烛好的地方就在于,只要灯油够就好,不象用蜡烛一样会点到头自己再换。
不过,油灯总有一点淡淡的烟气,虽然宫里用的灯油是上好精炼的,也还是有一点。
翻完一本,我重重写下最後一个数,把自己重重丢进椅子里,两手捂著眼,觉得腰酸背痛。
看一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锺。
账本已经看完了一半。
从晚上六点多锺开始,到现在,我的速度可是大不如前了。
亏我以前还是珠算能手。打账本打传票打叠账都拿过竞赛一等奖的。
那时候发狠似的用功,打的手指肿得象萝卜一样。
倒不是我多热爱算盘,是因爲竞赛是有奖金的,一等奖一千五百块,省著用,是我一学期的生活费。
而今天又重拾起来,也不是因爲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