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瑜,你莫伤心了,表哥,断不会是那般冷情的人,若是他那日执意要取于氏为妻想来以他的脾性是谁也拦不住的,你与他青梅竹马,这一点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你好好想想,这不是犯浑是做什么?你还当了真!这旧时里,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再正常不过,你且只当他是从前的员外半官儿罢了!”
晏九九说着竟有些脸红脖子粗,沈敏瑜本是停了抽泣,看着这幅场景便也洞然,这两个未出嫁的姑娘却像是成了家的母亲教道尚未完婚的女儿妇礼容德一般。
可不就是金启璇说得这么一回事吗?
且不说于娓娓是个没名分的东西,若是他日她进了景家的大门,却难免施琅哥哥再取个把姨太太,若是她连这些都容不下,岂不是要被那些贵妇们戳脊梁骨?末了还会在婆婆面前落个小肚鸡肠的名声,那么她在谁面前都抬不起头,迎接她的只会是永无宁日的讥讽和谩骂。
晏九九见她神色认真起来,不免露出一丝欣慰。
于娓娓虽心机深沉却本性不恶,想是打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不曾受过半点委屈与挫折的缘由。
可就目前来说,她却不能用平常心来看待眼前模样娇俏的女子。
法租界之事令她至今无法忘怀。
她也该长记性了。
“果然先生教导的无错,今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敏瑜换了感激涕零的模样反握住晏九九,“我大可不计较她在景家的地位,可她妖言惑众搅得大家不得安生,这样祸害人的东西我怎能坐视不理?施琅哥哥糊涂就算了,景家的长辈们却睁只眼闭只眼的这般纵容他,我从小就喜欢他…不想他受到一点伤害,这景家自然也不例外!我可不能让施琅哥哥因为她成了千古罪人!更不会让景家因此消亡!”
有这么严重吗?晏九九不禁侧目。
沈敏瑜绘声绘色说的大义凛然,可对于晏九九来说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伎俩。
她在日不落早已在夏氏姐妹的磨练中悟出了真知。
遇到这种人,当然是以贱治贱,也就是所谓的以牙还牙,怎么痛快怎么来,只有让他们自己服下自己的毒才会知趣躲得远远的。
可她现在不是与沈敏瑜撕破脸皮的时候,她不能急于摆脱她。
“敏瑜,这于氏虽然可怖,可罪不至死,蝼蚁尚且偷生,你只当是抬了抬脚放过一只蚂蚱罢了,更何况,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晏九九顺着沈敏瑜的心意来说,看到她眼中划过一丝愉悦,心中了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沈敏瑜已经解除了对她的警戒,可这不排除沈敏瑜为了利用她来铲除于氏。
更不意外她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笼络于氏。
她,真的是太累了……
这些禁锢着她的东西越发让她觉得像只无法展翅飞翔的囚鸟。
这时,窗外却传来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