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让她们等多久,一辆车疾驰而来,在她们跟前戛然停住。
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青年从驾驶座跳下来,急急奔到江菲跟前,惊讶地叫起来:“这娘们,还真醉到家了!幸亏没在我们市场部,不然得天天给她醒酒了!”
水凝烟站起来,绞着手指,“对不起,原先生,菲儿脾气不大好,但人很好的。”
“我……我知道。”
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纤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女人,原智瑜咳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
重拳出击打算粉碎江菲这块又臭又硬的坚石,没想到一拳打在了没底的超级海绵上,这种失重的感觉同样打击心脏。
他打开后面的车门,低头去扶江菲时,车中忽然传来一个女孩俏生生的责怨:“喂,智瑜,你不回家呀?”
副驾的位置,还坐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神色疲倦,显然不乐意插手这档子事。
“回啊,不过我得先把我同事送回去。”
原智瑜回答着,手中一刻不停,把江菲拎到车门边,又弯下腰,打算抱住她送进去。
那女孩却开门走了出来,恼火地说:“智瑜,这里又不是打不着车,帮她们叫辆的士来就算了,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干什么啊?”
原智瑜看看腕中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的江菲,又看了看弱柳扶风般在风里咳嗽的水凝烟,立刻摇头,“不行,这娘们醉得厉害,我得送她们到家才成。”
他不理会那女孩的话,将江菲抱起送了进去坐稳,才向水凝烟温和地笑了笑:“凝凝,上车吧!”
那女孩不干了,猛地一甩手将车门关上,高声冲他喊:“为什么就得送她们回家?刚我们同桌上还有好几个醉了的呢,你怎么不送他们?我瞧着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现在抱她,下面就想睡她!”
原智瑜眯起眼,“你怎么说话呢?”
女孩叫道:“我怎么说话?我再怎么说话也没这娘们蠢吧?刚才骂你的话哪句儿像打人的嘴巴里出来啊?也就你们男人贱,越被骂越往前凑得欢!”
水凝烟本已走到车门前,给那女孩一骂,窘得站在那里满脸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原智瑜上前一把将她推入车中。
“进去!”
他不容置辩地喝了一声,啪地将后面车门关上。
这时候,他不像那个毫无风度和江菲对骂的地痞无赖,也不像那个给水凝烟影响得忽然便柔软下来的温和青年,周身像是笼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他下面的言行,正印证了水凝烟聪明的第六感。
冤大头(四)
他将手搭在车把上,笑了一笑,问他的女朋友:“你不愿意和我一起送她们回家么?“
那女孩张了张唇,气势弱了些,但依旧强着嘴:“不愿意!要送你送!”
“好!”他云淡风轻地对那个漂漂亮亮的女孩说,“这里又不是打不着车,你有手有脚有嘴又没醉,自己叫辆的士回去吧!记得要发票,明天我给你报销打的费!”
毫不犹豫地跨进车,发动引擎,迅速驶开。
他竟真的把这女孩半夜里弃在大街上,自顾开车便走。
那女孩跟着车子跑了两步,依稀听得到她拖着口腔的叫喊:“原智瑜,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花心大萝卜……”
水凝烟惶恐:“原先生,这……这样不行吧?这位小姐一定会生气的!”
原智瑜不以为意,“这女人太任性,我只是教教她什么是同情心!”
所以,让她尝尝一个人半夜三更沦落在街头等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