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哥’。”
“不叫!”
一言不合,两人的话中都带着火气,互相瞪视着,最后明台败下阵:“什么时候?”
“三天后。在家多陪陪大姐。”阿诚把报纸整理起来,卷成一卷握在手中,然后站起来:“我出门了。”
“我回答你了,你也该回答我。”明台说。
阿诚头也没回:“大哥当然不想妨碍你的前程,只望你自己也挣点气,在外面不要像在国内一样颠三倒四。”
过于心烦,明台真想挠乱自己的头发。
阿诚走得像一阵风。
明台追不上他,追上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除了他突然忘了一个人,可是关键人物表现得那么平静,平静到让明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吃过午饭,明台决定给自己找点麻烦。
如果不是阿诚提起,明台根本想不到撇开大段的记忆,而单纯去回忆固定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回想起自从他答应大姐出国之后,就擅自给自己放了假,好在没有人约束他,多半是因为他只是呆在家里看书,哪里都没去的缘故。
再往前,明台想起了他答应明镜出国的时候,其实心里并不愉快,这不像他。
三天前读了一半的小说被放在床头边,证明明台的记忆没有错误。他坐在窗户旁,把这本书重新翻开,书签滑了出来,但是明台确定他应该记得自己看到了哪一页,然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他把书丢到一旁,感觉很颓然。
他还是想见明楼。
☆、任性(四)
明楼回来时已经晚了,汽车刚刚开进明公馆,明楼就探着身体,观察着走廊附近。
阿诚笑道:“恐怕明台今晚不会在外面等着了,我已经请大姐看着他,不许他再坐在走廊。”
明楼微微摇头:“我已经无法一如既往地推测明台,他总是能做些我意想不到的事。”
阿诚苦笑。
车子停下了,他们果然没有看见明台。
明楼走进卧室,这边刚打开灯,他听见窗户上传来“哒”地一声击打声,明楼一怔,下一秒,又是清脆地响声,他才意识到有人在敲窗户。
是什么人?威胁?叫阿诚?不对……
明楼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顺着灯光眯起眼睛:明台坐在树枝上,手中颠着几块小石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还不下来。”明楼轻声呵斥。
“你先退后几步。”明台说着,站起来,待明楼后退,他向前猛地一跃,双手扒住了阳台边沿,灵活地翻身而入。
“像不像阳台私会?”明台说着,自己先笑起来,还不等明楼生气,他又愁眉苦脸地抬起手臂:“可见朱丽叶的阳台上肯定没有那样多的蚊子,能把人活活抬走。”
明楼见他的手臂上满是红点,可见被蚊子咬得不轻:“谁让你呆在树上,放着门不走。”
“我从门走,你让我进来?”明台反问,并且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明楼的卧室:“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也没藏着什么鹿头兽皮,妖魔鬼怪。”
隔壁就是明镜的卧室,明镜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明楼不便与明台争吵,明台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特别肆无忌惮。
“别拐弯抹角了,找我有事?”明楼本来打算对他视而不见,还是抵不过习惯,从抽屉里找出防蚊水,明台很开心地伸着手臂让他抹,明楼直接把小瓶子丢给他:“自己涂。”
“我一只手不好涂,你帮我涂吧。”明台求着他。
明台一个劲儿地打躬作揖,明楼拗不过,还是帮他涂了。
明楼低着头,专注地把药水涂在明台的手臂上,明台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心痒痒,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头满得快要溢出来,偏偏没有词语可以宣泄。
“我想了解你。”他突然说。
“我是你大哥。”明楼头也没抬地回答。
“不,不是作为大哥了解。”明台鼓足勇气,选择着语言:“我想,你对我有吸引力。”
“你说哪方面?”明楼抬起头,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