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正京知道对方是给他台阶下,甚至带着隐隐的警告,这一套对他根本不管用,他慢慢把脚从豫祈魏身上挪开,然后又重重踩下去,讽刺道:“怎么?豫老板要亲自送儿子进监狱吗?”
豫父的脸色瞬间沉下,重新打量男人一番,浑然天成的强者气息,眉宇间似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余光瞥见被殴打得面无全非的儿子,没了心思和男人玩把戏,“你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吧,后果对纪小姐的名声不好,犬子冲动不懂事,我也不会同意他逃脱责任,我已经联系了纪小姐的父母,等他们来了,我会叫犬子向纪小姐一家好好赔礼道歉。至于现在请你离开,对于你殴打犬子一事,我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在此之前,管家曾保守的和豫父说过豫祈魏的事,但是没有全盘托出,所以豫父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大体上知道儿子侵犯了女孩,也不知道到什么程度,索性认为儿子和女孩上了床。这时,豫父已经知道儿子两年前死活要出国的原因,甚至每一次胡闹都和女孩脱不开关系,干脆就借由这次事件做了一个决定,让儿子和女孩订个婚算了,不论对他们家还是女孩家都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因为豫管家的有所保留,豫父自然不晓得在他儿子和女孩中间还有着最重要的一号人物,有男人的存在,豫祈魏怎么可能和纪纯订婚,怎么可能让他们在一起。
贾正京听出对方的意思,不由地笑了,真是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子,真够厚颜无耻的啊,仗着他们家有点权势就妄想只手遮天,简直狗屁。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有谁能保得住他。”男人鄙弃瞧了豫祈魏一眼,一时间觉得打他都嫌脏,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女孩身上,抱起女孩。
豫父眉头一皱,出声道:“纪小姐的父母很快就会赶到医院,你随意带走她,恐怕不妥当吧。”这时候,豫父多多少少已经把女孩看成未来的媳妇人选,自然不愿其他男人带走女孩。不过现在事情还没个着落,先把他们分开确实比较好,否则指不定女孩的父母过来,儿子还得挨一顿打。
贾正京冷冷嗤笑一声,不理会豫父的言辞,毅然带着女孩离开。豫祈魏在管家的搀扶下重新回到病床上,眼睛一直盯着女孩的身影,看的豫管家直叹气,唤来护士帮他处理伤口。心下恍然,上一次少爷的肋骨被打断,十有八…九也是贾正京所为……唉,真是孽缘啊!
待他们离开后,豫父终于撕下严肃的面具,快步走到病床边,重重的把病历甩到儿子的脸上,气急败坏道:“你现在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啊!喝酒喝到胃出血,还学会强……强迫别人家的姑娘,当真越活越出息,我这老子还不如你半分。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你妈,干脆就送你去坐牢好了,省的出来害人害己。”说着豫父的眼眶就红了,想起逝去的妻子心中满是愧疚。他没有教好儿子,从小叛逆,长大混账,净干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豫祈魏闭着眼,虚弱的不想说半句话,胃里一阵一阵抽搐,像是刀割一样疼的厉害,想到女孩冷漠异常的眼神,这种刀割的巨疼立刻扩散至全身。恐怕,这辈子纪纯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觑着一脸怒容的老爷和进气多出气少的少爷,豫管家欲言又止,很想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吐出来,然而瞄到少爷眼里的冷漠决绝,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实际上,当他赶到场的时候,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确实让他大吃一惊,不过后面发现女孩已经陷入昏迷,而少爷趴在女孩的身上什么也没干,确实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赶紧把两人都送到医院。
少爷从家里逃出来以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当医生检查出少爷酒精中毒外加胃出血时,他非常镇定。因为在他看见房子里到处成堆的酒瓶子时,已经震惊得无法言喻,恐怕只有纪小姐不知道少爷不会喝酒,不会喝酒的人把酒当成水一样喝,无疑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到这里,这段纠葛的感情也说不出谁对谁错,毕竟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哪能说谁错呢?
豫父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转头问管家:“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打他?”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从小惯到大,即使再恼也舍不得打儿子,如今却被别人打成这般模样,虽说一切都是儿子咎由自取,但是豫父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贾氏集团的总经理,算是纪小姐的……前男友。”
*
贾正京的心情很复杂很暴躁,最心爱的宝贝被别人玷污,恨不得杀了豫祈魏,他不仅恼怒豫祈魏,而且还气恼女孩,恨她太不懂事,太相信豫祈魏,相信别人的程度甚至超过信任他,否则她为何要欺骗他背着他去见豫祈魏,最终发生这样的事情,搞得直想杀掉染指女孩的人。
然而,女孩一直沉默不言,甚至躲避他的触碰,他必须忍住发火的冲动,用力握紧她的手,一边试图和她说一些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不能把负面的情绪表露出来,因为他深知现在最难受的还是女孩,信任的人作出的伤害往往是极具冲击力。
回到别墅,贾正京把纪纯带到房里,让她先坐到床上,见她脸色依旧苍白便轻声说一句去倒热水,然后小心翼翼放开她的手,不料她却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牢牢抓住他不放,美眸睁得大大凝着他,眼里尽是害怕,仿佛他即将离去一样。
男人无奈,只好坐回她的身边,左手用力抱住她,右手摩挲着她略微憔悴的脸庞,柔声说道:“不怕,我们回家了,没人敢欺负你,别害怕。”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和令人安心的温暖。纪纯眨了下眼,凝着男人英挺的五官,许久许久,终于开口说话,满满的慌张胆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再多的对不起也没用,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她是不是真的……脏了?
仿佛看穿女孩的想法,男人脸色一沉,倏地掐住她的下巴,冷声道:“告诉我,你道歉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因为欺骗他而感到内疚,这个理由他接受,其他一概不接受,绝不。
纪纯咬着唇瓣,看着他的黑眸倒映出自己难受和屈辱,她无法坦然与他直视,只能撇开眼睛,“我,我……”颤颤诺诺的消音于男人的口中,她惊愕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死寂的心脏又扑通扑通跳起来,他是唯一有本事转变她心境的男人,唯一的,她想把所有的唯一都留给他……却被她自己亲手毁了,他还能是她的唯一吗?
听见女孩的喃喃自语,男人微愠的脸色稍稍缓下,把娇小瘦弱的身子抱紧实了,用伟岸的胸膛温暖她,胸腔传出强而有力的心跳和沉稳的声音恍若坚定的誓言,他说:“宝宝,我是你的唯一,一辈子的唯一,唯一的一辈子。”
第六十四章
事后男人又冷静思考许多;按耐下怒意细细思索了下豫祈魏的反应,感觉不对劲。当时豫祈魏的身体情况很差劲,基本烂成一堆泥,根本没办法抵抗他的拳脚;如果他真的有力气侵犯女孩,那么不应该没有一点反手的能力。然而,女孩慌乱不安,根本没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一意的猜测,恐怕多多少少有误差,具体经过还得要当事人说清楚。男人压根不指望能从豫祈魏的嘴里知道什么;他只想、也只希望女孩可以亲口告诉他,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纯又何尝不想告诉男人;昨日的噩梦,可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记忆停留在豫祈魏脱掉两人的衣服,后面一片空白,好像当时觉得胸口疼得呼吸不了,最后意识陷入黑暗中。如果她和豫祈魏真的发生关系……那该怎么办??
贾正京猛地打断女孩的胡思乱想,严厉而客观地表达他的想法,坚定地告诉女孩,她和豫祈魏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过是个该死的人渣,而她的未来和他没有关联,无须受到他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