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许游脑海中晃过的,是她第一次去摄影棚补习,而后他送她回家的画面。nnguoji
他站在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拖在地上。
那是她最后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阳光一样明朗的笑容,纯粹的,真诚的。
许游轻轻眨了下咽,垂下了,有些酸,却也有些想笑。
有些“天真”注定要洗掉,因为它不够坚硬,不够坚强,当不了保护壳。
他们最终都要磨练出一身铠甲,那铠甲要从骨肉里长出来,会很疼,但每个人都需要。
纪淳快了一步,他的铠甲已经长出来了。
她应该为他高兴的。
这一晚,纪母的情况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很稳定,她睡得很安稳。
清晨六点半的时候,许游先起来,扶着纪母喝了杯水,等纪母洗漱完,上完洗手间,又简单把病房收拾了一下。
七点的时候,纪淳发来微信,说他要在医院附近处理一点事,晚点过来,叫许游不用等他,到点赶紧去学校。
许游应了,转头又跟许父发了微信报平安。
七点半,许游和纪母打好招呼,等纪母躺下又睡了,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
初春的风从住院部大门涌进门廊,许游深吸了一口,心情舒爽许多。
一转眼,就见到褚昭站在角落,正背着风点烟。
许游憋着笑,一路小跑,刚要从背后扑上去吓他,谁知刚跑到跟前,他就先一步回身,反手将她拢进怀里。
反倒是许游被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就感觉到褚昭的手钻进她羽绒服的怀里,捏她的腰。
许游叫着笑了一阵,在他怀里求饶。
直到褚昭闹够了,搂着她,说:“小东西,还想吓我。”
许游把脸埋在他胸前,说:“就是玩一下,你真计较!”
褚昭揉了揉她的头发,捏着她的下巴打量着:“没睡好吧,眼睛都肿了。”
许游难得撒娇:“嗯,第一节好像是数学课,我会偷偷补眠的。”
褚昭在她唇上印了一记,拉着她往外面走:“等会儿到食堂买个早餐,打盹儿前先偷偷吃了。”
许游:“嗯。”
褚昭早已叫好车,就等在医院门口。
两人上了车,许游就将头靠在他肩上,感受着车内暖暖的空气,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褚昭的手搭在她肩上,修长的手指就在她的颌骨和下巴上轻抚。
晨间日光照进车里。
许游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刚要闭眼,就在车子经过第一个拐角时,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三个人。
虽然只是一、两秒的功夫,车子就开过了,可她仍是清楚的看到,那是纪淳和贺绯,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贺绯的父亲。
纪淳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和他们父女隔了一步远,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