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把许游叫到跟前,问她和现在这个男朋友是稳定发展么,以后打算结婚么,如果有长远打算,就把人带回家看看。sangbook
其实许游还拿不定主意,她更不想做褚昭的主,她也没想过以后,如果不是许父提起,她根本不会考虑。
她对自己的未来有着绘画的规划,有摄影的规划,就是没有感情的规划。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规划的事,就算规划的再详细、合理,又如何呢,它是随心而动的,绝不会听从计划的安排。
后来,许游把这事告诉褚昭,问他的意思,要不要找个借口推了。
褚昭笑道:“见,当然要见,丑女婿总要见岳父的。”
许游心里一松,垂下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患得患失,不想你去,怕麻烦,怕我爸提出太多要求,给你我压力,又希望你去,希望你们有机会认识,都是我在乎的人,就算成不了一家人也没关系的。”
褚昭问:“怎么越长大,就变得越脆弱了?”
许游说:“大概是拥有的越多,越怕失去吧。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与它们相处。我知道它们会让人成长,可我又不希望它们来得太快。”
褚昭轻轻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沿着她的掌纹,吻一路滑过,落到脉搏上,触碰着那一声声跳动。
许游情难自禁,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腰。
转眼,许游以专业第一的成绩升上大二。
而褚昭、齐羽臻这批学生,也到了大四。
大四的课业没有那么重,就业却成了艺术生们最大的问题。
怎么选,何去何从,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相比美术生,摄影系的还好一点,可以找个影楼扎进去,拍拍艺术照、儿童照,也可以去混剧组,当个摄像,养家糊口总是第一位的。
总之,能坚持最后,做到完全放飞自我,在圈里混出名的,又或者成为大师,到国际上拿奖的,那就是凤毛麟角了。
美术生会更惨,尤其在中国,油画生存空间太低,接广告画是赚钱的出路,但粥少僧多。
这样的现实问题,许游在高中时就看到了。
教过许游的老师们,年轻时谁没有过梦想呢?
有家底的就去国外发展,没家底的就在国内找个工作,或是直接专业。
去国外发展,才会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无论是抽象派还是印象派,国外永远有更优秀的人才,他们自小就受到环境熏陶,技艺更高超。
而在国内,若是画画山水画,会更容易就业,国内市场也更愿意认可。
在这之前,许游一直对“幸运”这个词没什么感觉,而且与她无缘。
直到在齐羽臻这届美术生的毕业聚会上,许游看到同系的学长姐抱成一团,哭的稀里哗啦,她从他们的言谈中才得知,齐羽臻是他们这届里数一数二出挑的,而许游因为和齐羽臻最投缘,被她照顾的最多,所以在大二这批里也是最平步青云、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许游很震惊,“平步青云”这四个字从没有落在她头上过,她自小家境就不好,母亲去的早,父亲也不是艺术圈的,家里没钱没背景,她永远都是仰望着别人的光环,要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都未必够得上。
曾几何时,她竟然也成了“别人家的小孩”了?
一些平时不来往的学长姐,这一天都变得额外伤感,其中两个还语重心长的对许游说:“你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才华和前途啊,别像我们似的,毕业了就失业了,一事无成,无处可去。”
直到聚会结束,许游扶着有点微醺的齐羽臻,听她边走边说:“他们说的那些你不用往心里去,也不要有压力。他们呐,只是后悔这四年没有更努力一点,感叹自己没有出来,一毕业就感觉没希望了,再看你大二就混的不错,所以有点嫉妒你。”
嫉妒?
许游觉得更离谱了。
许游说:“还不都是因为羽臻姐这两年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