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们在庭审的时候表现得十分震惊。我在调查过程里也拜访过其他人,有一部分人认为你们是为了骗取高额的赔偿金,才故意隐瞒这个消息的,其中包括好几位陪审团的成员,你们在庭审时的表现更加加深了他们的猜测。”
“我们才不会那么做!”乌斯反驳道。
“根据我的观察,我也不认为你们是那样的人。”赫莫尼说道,“那么是为什么,你们也知道死者的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还是让他去参加了实验?”
“我们需要参加实验的钱。。。”乌斯的母亲说道,“那是最后一次的实验,给的报酬比前几次的总和还要多一些。”
“不,不是这样的。”乌斯插话道,“母亲,不要再说那个律师教你说的话了。”
他看向赫莫尼,说道:“我们也劝说了父亲,让他不要再去参加实验了。他在参加实验之前一直是一个健康的人,但在参加实验之后却变成了病人,我一直怀疑是那个实验有问题。”
“乌斯,你不要乱说话。”乌斯的母亲表现得有些着急。
“放心,夫人,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赫莫尼说道,接着他看向乌斯,“你接着说,你怎么觉得那个实验有问题?”
“父亲的身体明明一直在变差,但是在参加完实验的几天里,却会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而每到临近下一次实验,他的精神状况就越是糟糕,嘴里一直在念叨为什么下一次实验还不开始。”
“你的父亲有提起过实验的内容吗?”
“没有,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
“还有别的可疑的点吗?”
乌斯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
“好吧,让我们说回你的父亲。你刚才提到,你们劝说了你父亲,但是他还是坚持去参加实验,能告诉我更多细节吗?”
“就在那天下午,我们回到家之后,我和母亲商量着,不要让父亲再去参加实验了,父亲却说,这是他和维克托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利阻止他。我们试着再劝说的时候,父亲就开始发脾气,四处砸家里的东西,等到他冷静下来之后,又来跟我们道歉,说恐怕实验确实对他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但想要叫停不是他说了算,然后他就拿着电话出门了。”
“他说了想要叫停不是他说了算,然后拿着电话出门了?”赫莫尼复述了一遍,意识到这里跟之前的记录产生了冲突。
“到傍晚的时候,父亲又回来了,那个时候他看上去十分自信。他跟我们保证说,第二天的实验不会出现问题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拿到一大笔报酬,让我们放心。结果,第二天。。”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你的父亲当天跟维克托反馈了他的身体状况,但是维克托却以这是实验的正常现象哄骗他继续去参加实验呢?”赫莫尼问道。
“可是为什么?不是身体状况不行会导致实验失败吗?”乌斯有些疑惑,但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的神情为之一滞。
“如果水杯的装饰太过华丽,就很容易让人忘记,其实他们要喝的是里面的水。”赫莫尼敲了敲手边的水杯,“当所有人都在讨论你父亲是否履行了告知义务的时候,却忽视了这个实验本身就有问题。”
。。。
“我原本只是作为受邀的证人,证实维克托所使用的合同是标准的实验合同,里面的合同条款是充分考虑到实验面临的各种情况而设置的。但是在维克托指出对方没有履行告知义务的时候,对方的律师却依然大肆地渲染对方家庭如何如何可怜,如何需要这一笔钱,这让我认为他们并非无知,而是刻意地选择了隐瞒,所以才说出了那一番话。”
“但即使是那样,我也认为格里芬实验室和受试者糟糕的身体状况之间可能存在关联,并且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在手书证言的时候也特意指出了这一点。”
“只是后来审判的结果下达得十分迅速,并且没有提到实验本身的话题,我也只能认为对方并没有提出有效的证据来证明受试者身体状况和实验之间存在联系。”
“反过来说,如果能够证明是实验导致的身体状况的话,就能够让维克托承担赔偿责任了?”卢安娜问道。
“是的,毕竟合同里有这样一条条款。”
说完,卢妮娅看向卢安娜,对方此时的表情显得有些开心,“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对我不好的消息?我只是在我自己的专业范围内提供了证言,整个案件的判决却是一个由很多人参与的程序,哪怕我的理解有偏差的地方,也会被纠正过来。”
对此,卢安娜选择了装傻,她一把抱住了卢妮娅,“是卢安娜搞错了,卢安娜不知道。卢安娜只知道,姐姐最好了。”
卢妮娅只能无奈地笑了起来,她反抱住了卢安娜,但看向天花板的目光,却是深邃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