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裴家拿不出银子,裴泽还关在刑部大牢,正好,她去见一见。
“若云,备牵机。”
若云浑身一颤,牵机是毒。药,无药可救,入口封喉,再无挽回的余地。
太皇太后换了一身衣裳,又穿着一件大氅,撇下众人,自己一人去了刑部大牢。
****
裴泽身子不好,在牢内冻得瑟瑟发抖,他一面咳嗽,一面看向来人。
百里沭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病秧子,这就是将来的君主?
她皱眉,做男人做成裴泽这个分上,也是世间少有,若不是算出他有帝王命脉,她才不会来搭救。
阴暗潮湿的环境让裴泽的旧疾发了,他不停地咳嗽,百里沭实在忍受不了,从腰间取出一粒药,递给裴泽,“想活命就吃了。”
裴泽愣了一下,没有疑惑,接过就吃了。他浑身发冷,药吃下去后,从喉咙里就开始发热了,浑身舒畅,喉咙里的干痒也好了许多。
“多谢。”他朝着国师感激道。
百里沭将一身干净的衣衫丢给他,“换上,我带你出去,出去别说话。”
裴泽在这里待了不知多久,早就想离开了,接过衣裳后没有迟疑,直接穿上,站起身,跟上百里沭的脚步。
一路通畅,直接出了大牢。
出了大牢地界不过半里地,走进民巷时,百里沭停下脚步,巷子口站着一人,她猛地一惊,“李乐兮。”
太皇太后手握配剑,淡笑道:“国师,你让哀家很省心,去了大牢,太惹眼了。”
百里沭挡住裴泽,她知晓自己的实力,面对李乐兮,她只有挨打的份儿,“我不明白,你为何杀他?”
“没有原因。”太皇太后慢慢走进,目光落在裴泽身上,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裴泽,你欠裴瑶的,哀家替她取。”
“太皇太后,这是我们裴家兄妹的事情,您为何要管问。”裴泽慌了,眼前的女子带着杀气,与他父亲身上的气息相似。
百里沭还是不明白,拦着李乐兮的脚步,“你想逆天而行?”
“百里沭,你能活着,便是逆天而行。”太皇太后并不在意百里沭的阻拦,长剑出窍,轻蔑道:“你动手,还是哀家动手。你动手,死一个,哀家动手,死一双呢。”
“我、我来。”百里沭慌了,上次见到李乐兮杀人是多年前的事了,她果断出手,不等对方催促,匕首从袖口里滑出,直接捅进了裴泽的心口处。
“你、你们……”裴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女子。
他到死都没有明白,太皇太后为何要杀他。就连百里沭都在思考,若是想出气,李乐兮许久前就该杀死裴泽,而非等到裴绥兵临城下。
裴泽一死,裴绥攻进洛阳城不会手下留情。
太皇太后从袖口里取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被溅到的血迹,看了百里沭一眼,幽幽一笑,“哀家比你聪明。”
裴泽自私自利,若为帝,遭殃的是百姓,裴瑶也会不得善终。
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
回宫后,太皇太后去沐浴,裴瑶光明正大地推开殿门,提着一篮子。
篮子用白色的布帛盖着,瞧不清里面的东西。太皇太后视线下移,落在篮子上,裴瑶对上太皇太后清冽如水的眸子,“是柑橘,怕被冻坏了,就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