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玉佩对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只是觉得在第一个回合便输了场子,有点坍台,更何况,商场如战场,台上几个金主虽然看着面目和善,私下里哪个不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说不定都在心里笑他自不量力。
一滴冷汗从沈岩额头上滴落,只听见几个字艰难地从沈岩嘴里蹦出来:“十五万……五千两。”
不多不少,每次多那么五千两,稍稍压上章仇沫一头。
台下开始交头接耳,有几个年轻男子仿佛像是亲自参与了竞拍一样,手握拳头紧张兴奋地看着台上的人。
如果不是听珍珠说这个沈岩真的与章仇沫有过节,落瑶要怀疑沈岩是官府的人请来哄抬价格的。
只见珍珠摇摇头,不无可惜地说:“太意气了,太意气了……”
落瑶忍俊不禁,道:“你是觉得这个玉佩不值得这个价?”
珍珠圆睁着杏眼,道:“当然不是,侯爷的贴身之物是无价的好不好。”接着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替这个沈岩可惜而已,做生意比不上章仇沫就算了,偏偏要在这样大的场面跟他较真,章仇沫的身价岂是儿戏,哪有他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
旁边一个不认识的青年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插嘴说道:“可不是,不过既然是拍卖,肯定越贵越好,沈岩这么做倒是合侯爷的意,要不然,光一个章仇沫叫价,那多没意思。这些钱对这些有钱人来说都是小钱,人家吃一顿饭都不止这个数。”
言语间一派向往。
第59章 山明落日水明乡,是处长街对君言
珍珠惊道:“一顿饭要十几万两?这也太浪费了吧”
落瑶心想,章仇沫吃一顿饭需要多少钱她并不清楚,但是上次在茶楼和他喝茶肯定没有这个数字,如果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
“二十万两。”
听州的声音不高,但是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传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里,估计用了内力,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少年,功力已经如此深厚。
司仪激动地重复着:“二十万两,二十万两!”
这下沈岩似乎是死了心,等了很久,没见他继续喊价,过了一会,黯然离开了。
看得出司仪极度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喊道:“章仇老板出价,二十万两。”大概是因为喊了一上午,声音有点沙哑,刚好掩盖过不男不女的那一半女声,听上去总算有点正常。
拍卖会已经到白热化的**,台下众人都大声叫着墨冰公子的名号,表达着他们的敬仰之情。
“恭喜墨冰公子,得到这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
司仪喜笑盈盈地朝章仇沫鞠了一躬,接着段询走上前,站到章仇沫面前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章仇沫一向漫不经心,这时候却眉眼温和。落瑶发现他们身高几乎一样,都是高挑的个头,气质脱俗,一个兰芝,一个墨冰,站在一起,让人大饱眼福。
段询单手取过漆盘里的玉佩,亲自交到章仇沫手中,而章仇沫的目光一直盯着段询,丝毫没有看那个二十万两的玉佩,半晌,他看着段询,嘴角勾了勾,接了过来,随手很自然地系在身上,段询看得一愣,出于礼貌,没有说话。落瑶的目力很好,刚好捕捉到章仇沫眼里露出的复杂神色。
台上的老板都过去恭喜章仇沫,章仇沫敷衍了几句,场面有点乱哄哄。
接下来是段询邀请各位竞拍者去醉仙居吃饭,醉仙居是倾玉城最大的海鲜楼,老百姓没有热闹可看,也陆陆续续散了。
很多人意犹未尽,边走边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拍卖会。
落瑶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接近正午,早春的天气虽然有点凉,但是阳光有点刺眼,轻轻扎在脖子上,有点痒痒的。
有几个姑娘还留在群贤台前不肯离去,眼光胶着在段询和章仇沫身上,如果目光是有形的,那段询和章仇沫身上,一定早就被一张张网裹得严严实实的。
落瑶和珍珠走得比较慢,落在人群后头,还听到周围有人在高声阔论,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还是章仇氏最有钱啊,简直不拿银子当钱。”
另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可不是,这二十万两我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他却用来买个玉佩。”
浑厚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知道个什么,章仇沫这是既花钱买了玉佩,又赢得了个慈善的好名声,他们有钱人岂是会做赔本生意的,说不准正因为今天的事情,他的生意变得更红火了,也许他还觉得二十万两花得物有所值呢。”
“真是无奸不成商啊……”
那个啊字本是感叹词,却突然变成了哭喊的杀猪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群姑娘大概听见他说章仇沫的坏话,跑过来追着那人猛打。
落瑶缩了缩脖子,还好她没说过章仇沫或者段询的坏话,看来以后要谨言慎行,惹怒了这两人的粉丝,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连小命都搭了进去。
“陆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落瑶在倾玉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名字,回头看去,段询被一大群人簇拥着朝醉仙居走去,大概是经过一个转弯口的时候瞧见了落瑶,居然当众叫住她。
落瑶一个愣神,旁边的珍珠扯了扯她的袖子,道:“侯爷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