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我也知道有问题,所以我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别呀,别和我说。”我承认我现在的确是在阴阳怪气了,“和我说了还能长这么大的见识吗?”
“你想让我也用那种态度对待你吗?”林州行没生气,只是问我,“如果你喜欢的话。”
“算了。”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不习惯。”
林州行轻声笑了。
我只是觉得,好像那样,更像是被珍视,被在乎,但也只是“像”罢了,我也知道那只是“看起来”,那只是“好像是”。
“陆鸣东也有点奇怪。”我也慢慢讲了今天的事,讲了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说我不明白在罗海韵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操纵这一场相见,是为了什么,总不是单纯为了让我吃林州行的醋吧?
“你反过来想就对了,他不是在测你,他是在测我。”林州行垂了下眼睛,匆忙地眨了眨,才又重新看着我,“他想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我心念一颤,林州行不该送那朵玫瑰,只该送那张卡片,他只需要告诉我暗示是什么就好,不该送一朵玫瑰,玫瑰是多么热烈的直白,陆鸣东肯定看出来了,他会觉得我会是其中的软肋,林州行不该……
他不该送那朵玫瑰。
“可是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林州行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卡片不重要,玫瑰才重要。”
“但是你不用在他面前……”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陆鸣东对我并没有那种……”
“就是要在他面前,我不管他是不是有意,可是他接近你了。”林州行说,“我可以嫉妒接近你的所有男人,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我的合法权利。”
我很轻地笑了一下:“可是我们结婚……是那种结婚吗?”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难回答,可其实也很好回答,你可以避重就轻,也可以一笔带过。但林州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是很明显的咬了咬牙,喉结滚动——他似乎在紧张,我很少见他紧张,某个瞬间,他好像下定了某个决心似的,释然一笑。
“我希望是,我愿意当真。”林州行起身离开沙发,单膝跪在地毯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制小盒子。然后他打开盒子,鸽血红宝石精致繁复的切面在他细长的指间,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流光溢彩的绚烂光芒,这是枚戒指,一枚漂亮的红宝石戒指。
“我知道你已经嫁给我了,但是我还是想正式地说一次,清清……”他轻声问,“嫁给我好吗?”
某种程度上,我能体会到林州行现在的感觉,就是在机场我决定向他吐露心声的那个时刻,我也像他一样恐惧,一样颤抖。我们是一类人,显露一点真心就像剖开血肉袒露心脏那样痛苦,好像失去肋骨拔掉智齿那样惶然,又好像赤身暴露在强烈打光的舞台,被照射地无所适从,站在悬崖,安全绳却送给对方,害怕极了,害怕被伤害被拒绝,害怕得几乎要死掉。
我明白,我明白他现在的感觉,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僵硬紧张的姿态,微微颤动的眼睫,屏息凝神的模样,好好地品尝了和享受了一会儿他的不安。
这样的不安,是被爱的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