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键盘下继续打下三个字。
“林州行。”
好一招以退为进。
经历了两天心境的大起大落,终于能够走出百乐总部时只觉得疲惫,原本胜利的喜悦已经被林平舟的一番话冲淡得几乎不剩一丝,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为什么和电视剧里面说好的那种不一样,打败大反派之后没有皆大欢喜的“全剧终”字幕升起,然后画外音会说一些类似“终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的那种话,就像百米冲刺终于撞掉彩带那样,人还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裁判员却指着前路说,你看,还有很远呢。
林州行发了个消息说来接我,没加什么特殊表情,从单纯的文本里面并看不出他的情绪,走进车库之后我发现他已经站在车外在等,很安静地看着我走过来。
可能是从家里直接过来,他没穿西装,是休闲款的白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头发刚剪过露出眉眼,眼神清澈、人畜无害地站在那里,指间一枚银环,身上没有任何硝烟的痕迹。
可我忽然觉得委屈,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委屈,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跑了起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林州行稳稳地接住我。
我并不常这样外放,但他也不太吃惊,只是低声笑道:“你好像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我认真贪婪地抱了他一会儿,才在他怀中仰起脸道:“公司现在千疮百孔,怎么办?”
林州行却像是故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似的,反问道:“怎么,不敢来当副总了?”
“我说的不是我。”
“但我问的是你。”林州行轻轻笑道,“还敢吗?”
当然,我从来都是说:“敢。”
林州行道:“既然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
“啊……”我有点愣住了。
“欠十二个亿的时候你都说相信我,没道理现在开始担心。”林州行露出他的虎牙尖尖,舌尖舔了舔,弯了下眼睛,尾指的指尖触在我的唇角,轻轻往上勾了一下,“开心一点。”
“你爸爸的钱我已经还了,借条可以销毁了吧?”林州行笑道,“幸好有岳父大人救急,戒指还没来得及卖。”
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在掌心,另一只手也摊开:“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有点幼稚,可也确实因此心情好了些,我把借条还给他,说:“那么请问林总,兑现券是不是可以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