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定期来看孩子,从不拖欠抚养费,甚至多给他钱,就是希望他和孩子吃的好点。
带孩子本身也是心烦的事,何况是个有病的孩子,所以他在大姐不能来的空挡期间,烦躁了就来骚扰我,因为找不到我姐。
他通过各种手段窥探我,得到我新家的住址,然后带着孩子在我家楼下喊我,大声咒骂,邻居都让他喊出来了。有一次我不在家,没人理他,他就报警,说我死屋里了,让警察来开门,这件事是邻居告诉我的。
我那时候开始健身了,他又打听到我的踪迹,去健身房找我。
你要是问他什么事,他肯定大声吵嚷诅咒,谁都对不起他,全是别人的错,惹得一群人围观。
我没有躲避,承受着他的骚扰。因为我不躲他,他就有了发泄口,不会去乡下骚扰我父母,不会绞尽脑汁,再去追索我大姐的行踪。
这段日子,很恶心,真的,我不怕被人围观,但是每次看见他丑陋的脸,听到他恶毒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是地狱级折磨。
告他骚扰?不够定罪,他不是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的,大错不犯。
所谓无赖人渣,就是他这种人。
报警和找黑社会对无赖有点用处,但是并不治本。卓尔深知我的情况,和占宇提起这件事。
有一天,占宇背着卓尔,问我要人渣的资料,又问我:你想看到个什么结果呢?让他死?
目前他把孩子照顾的还挺好,他不能死。
占宇说:也可以不要他命,废了他,把孩子夺过来。
不,你不了解这个孩子,小孩的病情很特殊。因为他,我去观察了好多自闭症儿童,数他的病情最严重,顶级,无法治愈。如果他是健康的孩子,我早就用别的手段把他带出来了,让他脱离他的父亲。
我和大姐带他看过好几家医院,他就像天生的神经病,大脑完全紊乱,一直不清醒,也永远不会清醒。
那么,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从此被人照顾的很好,衣食无忧。他父亲虽然不是人,但的确是照顾小孩的最佳人选,所以,我不想改变现状。
得让人渣活着,换句话说,小孩的存在,也是对他混账人生的鞭打,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占宇点点头,说:我懂了,那就一步一步来;挖他的窟窿,掰他足节,摘他懒砸(东北话:指男性生殖器。),让他一点点清醒。
我听不懂江湖话,但是也能猜出大概含义。
隔了不久,人渣挨了一顿毒打,是他家附近一个酒鬼他的新酒友干的。
那个人用敲碎的酒瓶子扎他,把人渣的一只眼睛视力毁伤了,他成了独眼龙。
因为孩子的原因,大姐总和人渣联系,所以我很快知道这件事,陪着大姐去看他,我当然不是好心,我是在看人世的因果。
他住了院,一只眼睛蒙着,头和上半身也被包扎着。
我姐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喝多了,和酒蒙子说不到一块,就动手了,我喝的太多,完全没防备,就被臭无赖扎躺下了。
我看到他脱下的一件厚外套,放在大盆里泡着,衣服几乎被血浸透,出血量惊人,血的味道溢的满屋都是,很恶心的味道。
我走出病房,看着夜幕后依旧人来人往的医院,看这喧嚣的尘世。
世界在变可爱,从未这么可爱过!
我的心变得亮堂和平静。
果然,只有那伤害你的人的鲜血,才可以安抚你的心;只有那为你施加痛苦的人倒了霉,才可以带走你的痛苦。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没和大姐提过,她只以为是老天爷在报应他,随她怎么想。
回家后,我问占宇:是你做的吗?
占宇面无表情:不知道。
卓尔问他,他也是说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问又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