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其中是朝廷天使,周仓却不愿轻易放行,他内心中对于招安之事颇为抗拒。
但大帅的决断,却不容他质疑,只能将气愤,撒在这队汉军头上。
“放肆!”领军汉将受不得此气,出言呵斥道:“我等乃朝廷上使,此来与尔头领商议要事,汝敢阻拦?”
他们此行乃是招安而来,贼军虽然势众,但是在羽林精锐眼里,不过贼匪尔。
若不是朝廷畏战,大将军严令不得擅自出城,怎能叫贼人嚣张至此。
周仓也不是啥好脾气,呛声道:“呵,这上使俺又不是没斩过!”
“怎滴,来到我军大营前撒野?”
“你!”汉将怒极,欲要抽刀!
“不得无理。”
明黄色幕帘掀开,一名面白无须的老者在侍卫的搀扶中,走下马车。
他对着守在营前的贼军将领,拱了拱手道:“汉使张让,求见李帅!”
“还望这位将军,通报一声!”
“张让?”周仓神色一震:“可是十常侍之首的,那个张?”
“正是杂家!”来者面色和煦,言语清朗。
张让,汉庭宦官,豫州颍川人,历任质帝,桓帝、灵帝三位天子。
曾为小黄门、中常侍等职,封列侯,服侍三代帝王,在职时虽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却极为灵帝宠信。
汉帝常谓:张常侍,我父矣!
服侍三代帝王,多受龙宠,宦官封侯,由此可见其中威势。
这么多名头加起来,容不得周仓不慎重。
他瞪大眼睛,看这其貌不扬的老者,还以为皇宫内的大人物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与自己等人没啥不同。
同样一个身躯,两只眼睛,但人家的衣着,见识与吃食,却能甩自己八百条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周仓见对方如此客气,也不好在做责难:“尔等且在这等着,我且回营与你通报一声!”
他嘱咐麾下贼军好生看管后,便匆匆转身。
望着贼将魁梧的身影,张让心中不无感叹,果然是一群悍匪。
对于先前无理,他也不以为意。
谁还不是从小太监,一步步爬上来的,什么样苦不曾吃过。
若连这点隐忍的功夫都没有,早就被扔进深宫井里喂鱼了。
趁此时间,张常侍也仔细打量贼军大营,瞧瞧其中门道。
入眼处辕门大开,两侧寨高墙厚,高壁深垒中,连绵不绝的军帐井然排列。
大帐连绵间,每隔十步便有一座箭塔耸立,其上有身披铁甲的贼军持兵站守,远处不时队队纪律森严的贼军过路,巡视着营内动静。
外松内紧,这是第一印象,守备森严,是第二评价,军中士卒多有胡风,这是第三感官。
“踏踏!”正思虑间,见一面色冷峻的青年头目,带着数名昂藏大汉,疾步走来。
还未等其有所反应,就见为首青年朗声道:“天使大驾,有失远迎!”
“大营简陋,望海涵!”
听闻来使是常侍头子张让带队,李信便亲自出寨迎接,以示诚意。
“大帅亲迎,荣幸之极,怎敢怪罪!”
张让在见到青年的瞬间,便知来者身份。
不说其画像早已传遍天下,单是旁那手持怪异双戟,寸步不离的人形凶兽,便是身份标志。
能让一众身缠煞气的悍将,紧步簇拥之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