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以为父亲开的只是单纯的搏击俱乐部,走进却发现不对劲。无论是器材还是装修都破烂老旧,怎么可能有买大房,买汽车的钱。
杨梅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她人生的第一个启蒙老师,郑勇。
“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记得吗?”
“你也说是小时候,她怎么可能记得。”
但其实杨梅有印象,因为这个人这些年回过南边小镇。镇上的人都要说他在外面发财了,每年过年好些人会围着他嘘寒问暖,人人都想从镇上离开,去哪里都好,他们要摆脱的不是地理本身,是小镇附加在每个人身上的方方面面。
而这个人和父亲的关系最好,所以每年过年镇上都会有人送点鸡蛋之类的问父亲关于郑勇的信息。
父亲从来没说过,但父亲能来庆成发财,肯定和郑勇有关系。
郑勇和父亲一般魁梧,不脱衣都能看到肌肉的轮廓。但郑勇和父亲又不同,他身上没有一个文身,父亲却在这些年纹了好几个。
郑勇也没有父亲这般张扬。若不是在杨梅知道他和父亲是好兄弟,若是别人只以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父亲花衣服粗金属项链,愈发凶神恶煞。而征用却像白面书生,他的声音都很好听,杨梅忍不住喊道,“郑勇叔叔。”
杨梅父亲要赶杨梅走,郑勇却将她留下,教她使用器材,教她体能训练,也教一些武术步法和拳法。
只是这里的学员只有杨梅一人,杨梅从没见过其他人。这里只有天黑了才会来人,每个人去往的都是换衣间。进入后就失踪。
杨梅从不被允许在天黑后来此,但哪有孩子不好奇的。她好不容易找到规律和门卡进去是在七年前。
那便是雷婧父亲打的那一场。
畸形的兴奋,疯狂的血腥,这些都让九岁的杨梅呆住。她一瞬间成长也在那一刻,她第一次见到死人。
在雷婧冲出医院那瞬,是杨梅第一次见到雷婧的脸。
雷婧哪里能找到罪魁祸首,她们现在也找不到。
杨梅亲眼看见慌乱的父亲和淡定的郑勇驱车离开搏击俱乐部门后的停车场,她听到她这辈子最震惊的对话。
“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事。”
“怎么不会有事,我是这个俱乐部的法人。”
“来的人家里所有信息我们都有,他们谁敢说。而且他们也在参与赌博。”
“可是赌博是赌博,现在死人了啊。”
“是意外,拳脚不长眼,他又签了合同,是他活该。”
“他的家人不会找我们吗?你不是说他是武术学校的校长吗?他一个校长怎么这么不能打?”
“他没什么有用的家人,他本身是独生子,没有兄弟,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故意的?你为什么要找他来啊?”
“他不死我怎么开我的武术学校,有时候完成理想需要一些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