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的京师官话相当流利,已经不带凤阳腔,也与中原语音不同:“老夫正缺少盘缠,你们是送盘缠来的,免得老夫穷急了到处打抽丰。快,把金银奉上来。”
“狗东西可恶!”一位中年人愤怒地抢出,泼风刀一记大风起兮,从下向上斜劈,要砍断瘸子的左脚。
“混蛋!”瘸子沉叱,枣木杖“啪”一声扫在中年人的左胯上,快如电光一闪。
泼风刀的刀势,还不曾从下向上升。
“哎……晴……”中年人向右飞摔而起,泼风刀抛出三丈外去了。
“这种货色,也敢狂妄地向老夫递爪子,真是不知死活。聊施薄惩,下次必杀示儆。”瘸子的拐杖,仍然撑在胁下,似乎刚才并没动杖。说的话字字震耳:“下一个动爪子的人,必须留下些什么零碎。”
毒娘子真不该太倚赖毒物的,销魂鸳鸯巾轻抖,莲步轻移越众而出,摆出移位制造好机的姿态,像是游走找空门进击。
绕走的是上风方向,上风才能撒毒。
“老人家,你在旅店乱打人,这是你的不对了。”毒娘子一面移位一面说:“你和天杀星是不是有宿怨,我们要弄明白……哎……”
轻拂着的丝巾,利刃难断。
可是,不知如何飞来的一段尺长树枝,飞旋的速度惊人,旋动中急速绞住了丝巾,巨大的飞旋力把丝巾带动向她身后飞。
丝巾有一端系在她的手腕上,速度太快哪来得及松开?砰然一声大震,她被拖倒出丈外,摔得七荤八素,手腕疼痛如裂。
“他娘的,没把手勒断,不算。女人,再来献宝。”瘤子跳脚怪叫:“一定要弄断你玩毒的手,一定。”
“咱们一起上!”豹头坏眼大汉怒吼,剑伸出了。
黑影一眨眼便从人丛中间冲过,看不清人影,威风凛然,人已到了他们身后重视。
同时,传出枣木拐着肉的打击声,说明打击之快,比声音的速度要快些。
“哎……”有人狂叫、摔出。
“噢……”另一个同时狂号。
一冲之下,倒了两个人,一个右腿骨折,一个左腿折骨,根本不知道有人冲过,更不知打击从何而来。
“不把金银财物交出,老夫把你们全摆平在这里。”瘸子声如洪钟,威风凛凛拂动着拐杖:“谁敢不掏出便逃跑,毁一手一脚,说一不二。”
九个人,没正式交手便倒了四个,损失近半,谁还敢逞强?
他们身上哪带有金银?百宝囊中只有少量的文钱碎银以应急需,出动拼搏,怎么可能把财物带上?
谁也不愿受辱,不知五个人中是谁起的头,反正五个人不约而同,分五方飞通,一跃三丈,全力卯上了,看谁逃得快。
“休走!”瘤子大叫,一跳一跳地穷追豹头坏眼中年人,一跳两三丈,并不比双腿健全的轻功高手差多少,三跳两跳,形影俱消。
毒娘子与刀被打飞的同伴,背起腿骨折的两个人,抓住机会逃之夭夭,黑夜中脱身不难。
毒娘子没受伤,总算够朋友,背了一个受伤的大男人,居然能灵活地窜走。
返回客店约有三四里,人分散逃命,谁也顾不了谁,不分东南西北,逃离现场再说。
仅窜出百十步,后面的同伴已经不见了,窜走处是草木丛,同伴失散平常得很。
钻出草丛,她骇然止步。
五个高低不等的黑影,一字排开拦住了她,星光下难辨面貌,对方手中的剑却清晰可见,反映着星光,似乎剑正放射出闪烁的光芒。
“把人放下,咱们给你尽情发挥绝学的机会。”
当中的人中气充沛,声震林野:“是你,毒娘子,你的毒巾。毒雾、毒剑、毒暗器,应该都在身上,好好准备了。”
不是可怕的瘸子,她脸气一壮,但随即心中一懔,暗叫不妙,对方不但知道她是谁,而且知道她所使用的武器,她已经输掉一半了。
毫无疑问,对方有必胜她的把握。
踱出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衫入,收了剑接近至丈五六。
“在下千手准提李一元,玩了几年暗器,颇有心得,好不好是否见笑方家,在下不介意,只知不出手则已,出则有我无敌。”这人双手正常下垂,马步半挫一字一吐:“毒娘子,看你的了。”
她像是脑门挨了一棒,手脚发僵。
千手准提,天下十大暗器名家之一,千手是唬人的,暗器满天飞乱人耳目而且,真正致命的只有一枚,该称一手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