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侠,救人如救火,七派八家五大帮危在旦夕,每一刻的耽搁就是一条人命的消亡,晚辈斗胆请问彭大侠有何事未了,我洛家愿效犬马之劳。”洛秋年沉声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些赌债未清。本来我可以处理完太行山之后再来担心赌债,不过天下无头柯偃月和我的武功也就半斤八两。咱们谁活得下来都难说,所以还是提前清一清较好。”彭求醉漫不在乎地说。
“敢问彭大侠还差多少才能偿清赌债?”洛秋年连忙问道。
“不多,也就七万两白银。”彭求醉淡淡地说。
洛秋年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把厚厚的飞钱恭恭敬敬摆到彭求醉的面前:“这里是十万两白银的飞钱,连本带利足够偿还债务,请彭大侠笑纳。”
彭求醉拿起飞钱看了看,微微一笑:“罢了,待我还债之后,和你在明德门南的观音台相见。”说着伸手便要将这叠飞钱揣入怀中。
“哎呀,完了,合着我们白忙一场,让洛家占了先把彭大侠给找着了。”看到洛秋年兴奋得意的神色,郑东霆感到一阵扫兴,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就是,早知道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萧重威也忍不住说道。
“你们就是小气,”彭七不满地说,“怎么了?能够见到我大伯不好吗?天下第一侠,你们以为一辈子能见几次啊?”
“那倒是!”郑东霆和萧重威闻声精神一振,点头道。
“你们怎么都没看出来?”祖悲秋突然才开口道,“这个彭大侠是假的。”
“啊?”郑,萧,彭三人大吃一惊,齐刷刷地将头转向祖悲秋。
郑东霆一把掏出怀中的画像,对着眼前的这位彭大侠看了又看,满心不服地问道:“怎会是假的,这脸,这胡子,这身架,这气派,不会有错。”
“就是,”彭七接口道,“还有这身功夫,除了我大伯还有谁使得出来。”
“我看仔细了,祖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缅钢剑,这种东西我以前看见过,不会有错。”萧重威也点头道。
祖悲秋一把抓过画像,一指人像的左耳:“你们看,彭大侠的左耳耳垂缺了一小块肉,你们再看这个黑衣大汉的左耳。”
三人抬眼看去,只见那位“彭大侠”的左耳耳垂果然圆润饱满,毫无损伤。
“嗨,不就是多一块,少一块的事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多了一块肉就不是彭大侠了?”郑东霆不满地问道。
祖悲秋将画像收起来,小声说:“师兄,如果耳朵上多一块肉,现在少了一块,这是可能。如果耳朵上少了一块肉,现在却多了一块,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郑东霆微微一愣,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只得茫然回头再次向这个“彭大侠”望去。
这个时候,“彭大侠”已经站起身来,和洛秋年告别,准备离席而去。突然间一阵喧哗声从楼上传来。只见几个酒楼的伙计一人手里一根木棍正追在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叫花子身后穷追猛打。
“该死的老乞儿!居然敢到我们金玉楼来骗酒喝,给我狠狠地打。”酒楼的掌柜从二层大步走下楼梯,一边走一边恼怒地大声号令着。
这个满脸横肉的老叫花子一边抱头大呼饶命,一边跑到了“彭大侠”和洛秋年之间,慌不择路地一头撞到了“彭大侠”的怀里。
这“彭大侠”没有料到胖乞丐居然出其不意和自己撞个满怀,身子嗖地一声被活生生撞飞了出去,一下子压在身前的桌子上,将桌面压得四分五裂。刚才收入怀中的那袋南珠飞了出来,倒扣在地上,顿时白花花的珠子爬满了整个酒楼。
洛秋年伏下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枚珠子对着阳光一看,一张俊脸立时气得红中透紫。他一把将“彭大侠”从地上硬生生抓起来,厉声道:“这些根本是鸟骨做的珠子。你到底谁?”
“彭大侠”吓得满脸苍白,连忙道:“我真的是彭求醉,刚才那个富贵公子骗了我,那一袋假珠子……”他的话还没说完,洛秋年已经一把抓到他的脸上,只听得嚓地一声,一张做工精美的人皮面具顿时从这“彭大侠”的脸上撕了下来,露出了这个骗子的本来面目:一个獐头鼠目的瘦脸汉子。
“你可是下五门的千门闯将吴彦彬?”洛秋年火冒三丈,厉声道。
“哼!”吴彦彬冷笑一声,“想不到百密一疏,功亏一篑。算你洛秋年走运。”他从怀中掏出那把十万两白银的飞钱对准洛秋年面门一掷。洛秋年连忙松手一抓,却让这位千门闯将一个金蝉脱壳从他手中骗开了身,回身一个箭步窜出了窗户。洛秋年飞奔到酒楼窗前,凭窗一看,楼下是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这下五门的高手此刻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