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郑东霆茫然反问道。
“明天那老贱人要利用十二魔使进行一个计划,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但是看守三日醉魂丹解药的只剩下弓天影和其他鬼奴。我会伺机偷出解药给你们。希望你趁着今晚养精蓄锐,最好能够记起一个月中的一切,救醒二师兄。到时候,我们三个师兄弟,加上两位嫂嫂,一定……”牧忘川说到这里,俊脸上漾起一抹兴奋的红晕。
“谁是你嫂嫂!”连青颜和洛秋彤顿时羞红了脸,齐声道。
“早晚的事情,别计较了。反正,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三个圣手门徒联手出击,定要翻转乾坤……”牧忘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地牢门口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那是鬼奴巡房的脚步声。他将烤鸡整只塞到郑东霆手里,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接着快步走出牢门,疾行而去。
地牢的油灯连续爆出几朵灯花,接着缓缓黯淡了下去,没有人来添油,地牢门外传来时断时续的鼾声,证明此刻正是万籁俱寂的午夜。郑东霆缩在牢房的角落,捧着手中已经变得冰凉的烤鸡,默默不语。
“东霆……”连青颜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郑东霆吓了一跳,手一松,已经变得冰凉的烤鸡扑通一声落在身下的草席上。
“你怎么了?”连青颜关心地问道。
“我在想,督红花此人阴忍狠辣,连师父都不是她的对手,我……我不知道……”郑东霆说到这里,浑身一阵瑟瑟发抖。二十年来,牧天侯在他眼中就算有千般不是,但是他的武功和智慧都是郑东霆衷心钦佩的。在心底深处,某种程度上来说,牧天侯可以说是他终生崇拜的偶像。如今,这位神鬼一样的师父竟被督红花轻描淡写地解决掉,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怎不叫郑东霆心中慌乱。
“东霆……”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连青颜连忙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抚摸着他的胳膊,温柔地为他舒缓紧张。
“你这是说什么话?”洛秋彤此刻突然立直了身子,昂然道,“这一次你们至少阻止了她通过魔功的传播发展新的教众。让众魔头不得不与参加天书会的魔头们撕破脸,图穷匕见。就算他们明日有什么法子得到了你们的那些武功秘籍,也不过练在区区十二个人身上。我就不信,凭十二魔使他们能够横行天下。”
“师姐说得对,我们明天还有你三师弟作内应,说不定真的能在升魔台闹个天翻地覆。也不枉了你和祖公子一番呕心沥血的努力。”连青颜受到洛秋彤的鼓舞,也渐渐开始振作了起来。
“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悲秋救醒,他已经昏迷多日,再不醒转,我恐怕……”洛秋彤说到这里,语音转涩,掉转头去不敢让另外两人看到她的眼睛。
郑东霆伏下身,借着地牢尽头传来的一丝微光,仔细检查了一下祖悲秋的面颊,发现这个昏迷了的师弟脸色仍然光洁如旧,皮肤摸上去也有弹性,不禁暗松一口长气。他支起身,对洛秋彤道:“师弟天生好静,师父当初为了配合他的性格,特意传授了龟息术给他,这项内功对付酷刑峻法最为有效,一旦发功,人便作龟息长卧,便是雷打电击也不会将他唤醒。当日师弟眼看酷刑就要加身,大概是无意之中启动了这路功法。如果想要破解这套功法,就须找一个他最亲近的人对他轻声呼唤,此人对他必须至关重要,和他息息相关,这才能够从睡梦中将他唤醒。我想这里只有你最合适。”
洛秋彤微微一怔,惊讶地说:“这样就行?”
“嗯!”郑东霆抱臂在胸,用力点了点头。
洛秋彤将信将疑地将祖悲秋的身体拖到自己面前,艰难地把他的胖头揽到自己臂弯处,小心地用手拂开散在他前额上蓬松的乱发,轻柔地弓下头,将嘴唇凑在祖悲秋耳边,轻声道:“悲秋,你……你醒一醒。”
祖悲秋的身体宛若一块鹅卵石一般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显出半点生气。
“郑捕头,好像不灵……”洛秋彤抬起头来,惊慌无助地说。
“我从来没有解过龟息术,这也是师父十几年前无意中跟我提起的功夫,我只是知道个大概。”郑东霆看到祖悲秋毫无起色,也慌了起来,他爬到祖悲秋身边,用力摇了摇他,仔细检验他周身的情况。
“那……该怎么办?”洛秋彤忙问道。
“我哪儿知道?”郑东霆焦躁地吼了一声,“你有没有用心叫他?拜托你用点儿感情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