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石桌边的空凳上坐了下来,“方才听你们说的,还想找什么西楚剑仙,我刚进城的时候的确察觉到城内有几分仙气。”
萧若风连忙敛了发散的思绪,面色渐渐变得严肃。
“不过……”东方既白轻轻敲了敲额穴,似乎短暂回忆了一下,“剑意不显,差了一点。”
萧若风不免蹙了蹙眉,什么叫剑意差了一点?
东方既白懒懒地一手托腮,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石制的桌面,“我剑术不精,说不出差哪儿了,反正就是少了点味道。”
萧若风沉吟片刻,缓缓道:“西楚剑歌,问道于天。昔日洛桑城头,儒仙咏歌,剑仙持剑,一剑一歌对阵九千破风军,一日后儒仙口吐鲜血,殒命城头,剑仙长剑折首,染血沙场。自此洛桑城破,西楚亡国。”
他微微一顿,“那位剑仙的剑术,可与师父相较。”
东方既白听后轻轻点了点头,“听得出来你很惋惜。”
凡世间用剑之人,无不为之惋惜。萧若风虽未曾亲眼目睹当时的场景,但光是想象那画面便震撼无比,山河破碎,断壁颓垣,绝世剑仙和绝世剑歌,共谱一曲国殇。
“你们为什么要攻打西楚?”东方既白放下托腮的手十指交叠支着下颌,歪头看着陷入沉默的萧若风,蓝灰色的眼眸一眨两眨,晃动着一池柔波。
凌霄挥着翅膀飞上石桌,小小的脑袋往东方既白铺在桌面上的发丝里凑,尖细的喙好奇地啄了啄缀在发间的细珠和贝母,一声短鸣之后就被从天而降的劫海逮在爪子底下抓走了。
东方既白好笑地直起腰冲劫海招招手,强有力的爪子松开,凌霄连忙扇扇翅膀逃了出来,怂怂地跳到萧若风的手臂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萧若风叹了口气,指腹压了压凌霄日趋圆润的头,“诸国纷争,若非天下一统,岂会不起战事。”
西楚亡国之后还有北蛮,还有南诀,还有域外那片神秘的土地,太安帝有野心,如今的祥和不过是在粉饰太平。
“纵横捭阖,自有制衡之道。”东方既白摇了摇头,“我看北离的版图也不小了,若想征服四国,战争并非唯一的出路。”
萧若风一愣,似乎很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约莫这目光中的异色分外明显,她一转眸,“我随便说说的,女人的话可千万不能信。”
萧若风顿时失笑,“在下眼中男女无殊,姑娘不必自轻。”
东方既白闻言很是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我也一样。”
萧若风起初觉得没什么不对,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正想解释几句的时候东方既白却已经起身慢悠悠地晃出门去了。他叹了口气,戳了戳凌霄的头,“还是不一样的。”
锐利的鹰眸眨了眨,凌霄一歪脑袋,没听懂主人的意思,屁股一扭扇扇翅膀去找树上的雕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