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润顿时惊觉,她哪知道张佳年也总去王府,在陛下面前发毒誓,
“臣妾绝无此意!臣妾若有此意,让臣妾五雷轰顶。”
陛下的怀疑可不会被她这么轻轻易易地打散。
“也不必发毒誓。”
润润怔怔。
陛下垂着眼帘,“你既想看你姐姐,朕破例允你。但那一条你须得记着,若有违拗,朕不怪罪你,也不能让檀庭未出嫁便成寡妇,”
顿一顿,
“……别怪朕拿你无辜的姐姐祭天。”
他不允许她见张佳年,更不能惦记分毫,否则便剁了岁岁。
他晓得,她最在意的人便是岁岁。
润润后背直冒冷汗,悲喜交加,一个头长叩在地上,谢主隆恩。
“臣妾万死不敢。”
陛下抬抬手扶她起来。
一天,他只允她回门一天。
他忖度过敏之事,终究欠润润的。
日后他若想跟她长长久久过,总不能老叫她这么怕他。
他愿意退让一二,给她些甜头。虽说他们做不成真正夫妻,但寻常君妾关系,还是能维持的。
当日西郊行宫,她对他那般迷恋,甚至想吻他。他彼时拒绝了,现下若她再大胆一次,主动来吻,想来他不会再拒。
她那晚说梦话,想要他做哥哥。
她还欲捉蝴蝶,摘星星,吃甜甜的豆糕……
区区小事,他都可以许她。
斜眼睨,瞥见润润放在一边、织到一半的毛衣。
润润也察觉,便说您是好人,总逾越规矩帮臣妾。臣妾无以为报,给您做糕点您又不爱吃,就给您织一件寝衣吧,会很好看,也很保暖的。
陛下道,“朕不缺寝衣。”
润润尴尬地哦了声,意识到自己的寒酸,踌躇片刻,又说,
那臣妾也织,织好了您看一眼成不?看一眼,臣妾也当您穿了。
陛下蹙眉,她傻得可怜。
事实上,他是皇帝,衣衫朝服都有专门的司衣局去负责,她织的寒酸东西他连看一眼都懒得。
“你为什么想给朕织寝衣?”
润润说,“因为臣妾想谢您。”
她前几天还觉得他坏,一心偏袒贵妃,但他允她回门见岁岁,又成天下一等一的好人了。
润润天生少根筋儿,在她的世界里爱恨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容易哄。
姑娘淡淡而笑,像阳光下的一颗珍珠,笑时可比哭时美多了。
陛下喉结滚了滚,隐晦地避过头去,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朕无需你谢。”
润润闪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