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醒来给张林山打电话,“林山,你去哪儿呢?”
今晚上翊中那儿有点事,你别等我吃饭了。“
慧安看看桌上的菜,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哽在喉间,怎么也咽不下去。慧安哭了很久,去洗了脸,打电话给尧雨,“小雨,你能来吗?”
尧雨正和许翊中在一起,她正想把订婚的事告诉慧安,就去了。
慧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看到尧雨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小雨,是许翊中送你来的吗?”
尧雨刚想点头,怔了怔笑道:“他说今天有事,我自己打的过来的。”
慧安舒了口气,脸上浮起笑容,说话也轻快起来,“看你和许翊中的样子,真替你高兴。”
尧雨伸伸手指,中指上亮出一枚戒指,“昨天许翊中向我求婚,我答应啦。”
慧安高兴起来,“真的?什么时候打算办喜事啊?”
尧雨嘿嘿地笑着,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靠着慧安,轻声说:“会不会太快啊?我打算把古镇走完再说。”
“算了吧,结了婚也一样可以去的。其实嘉林集团已经走得非常顺利了,许翊中这个副总也没多少事。他闲着可以陪你去呗,别一走又是几个月半年的,丈夫,一丈之内才叫夫,远了,谁也说不准。”慧安感叹,神色间便又有了黯然。
尧雨精明地看过桌上的剩菜,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她笑着对慧安说:“许翊中这些天也忙啊,有什么事吧,成天把张林山挂在嘴边。懒得问他,过了三月我还是要走的。对了,千尘呢?好些天没联系她,你和千尘有联系吗?“
慧安摇摇头,她最近哪有心思。
尧雨马上给千尘打电话,不多会儿,千尘也过来了。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强,一会儿笑声就传了出来。
时间慢慢过去,晚上十点,尧雨和千尘从慧安家出来,两人都变得沉默。
今天是周末,张林山还是不在家。
千尘突然问尧雨:“你知道了么?“
“什么?”
“我觉得慧安不对劲,以前,她很少这样叫我们来,她性格好静,我总觉得……”千尘欲言由止。
尧雨强笑着,“就是少有叫我们来,想聚了呗,别用你的敏锐去乱猜了。对了千尘,你怎样?”
“小雨,我想离婚!”
尧雨脑袋“嗡”的就大了,她大惊失色地拉住千尘,“千尘,这还不到一年,你,怎么搞的?还忘不了萧阳?他结婚才两个月!”
千尘脸色很平静,“不关萧阳的事,是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千尘,你要知道,如果你连离婚的勇气都有,当初就不该结这个婚和萧阳分手,这代价!”
“是的,我要是早经历了婚姻,早知道这就是让天下人满意、自己难受的婚姻,我,我决不会……”千尘话还没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她早知道顺从父母的婚姻会是这样的生活,她宁可私奔!现在她骑虎难下。和萧阳在一起与离婚这事比较而言,怕是离婚更让父母难过伤心。
她脑子里又响起了MarcTerenzi的歌,萧阳温存的笑脸一闪而过。千尘近乎崩溃地痛哭,“……小雨,我难受,我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家不是我想要的家,我不说话,怀杨就没话对我说,我一天最多和他说十句话!这正常吗?我爸妈会觉得正常,林怀杨性格内向沉静。他也会觉得正常,因为结婚前就是这样。每天,只有简单地重复……”
千尘眼睛里一片虚空,“上班了?嗯,下班了?吃什么?随便。没了,然后该上班上班,该睡觉就睡了。回父母家,吃饭,说说情况,也不需要我参与。小雨,我累,心累,我也害怕,我不知道是否这样可以过一生!”
林怀杨用他良好的家世、英俊的外表,让千尘迷惑了。他对她是好的,算得上是情深。可是他不会表达,不懂浪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千尘觉得她与林怀杨无话可说,她和他是两根可以相处得很好的平行线,像铁轨,延伸得再长,却永远没法合二为一。
千尘的心,在和萧阳分手时就燃烧得只有一点余烬。大半年的婚姻生活把这点微弱的星星之火也灭掉了。
尧雨搂紧了千尘,手上亮光一闪,她瞧到了订婚戒指。婚姻是什么?尧雨看到了不同的答案。
慧安是平淡而危险,千尘是痛苦而危险,她打了个寒战。“千尘,林怀杨只是不懂表达,他好象也没交过女朋友、谈过恋爱,你教他!他不是萧阳,没有萧阳活泛,萧阳朋友多,爱玩会玩,林怀杨几乎就是一直与书本打交道,你得教他,不沟通,换了哪个男人都不行!”
千尘咬咬牙,神色凄凉。“好啊,沟通,我教他,我能不教他吗?!我要离婚,我爸妈会气死!这代价也太大了,为了爸妈的感觉,我连阿阳也放弃了,我现在居然要离婚!”
夜色平静,千尘惆怅地离开。尧雨静静地站在街边,街灯淡淡地照在人行道边的树上,树木笼罩在昏黄的光里,身边万家灯火,每一栋楼里,每个窗户里生活着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她突然感到害怕。对爱情、对婚姻,她感到迷茫和困惑。她拦了出租车去找许翊中,她想他,她今晚特别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