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看向楚子郁,楚子郁理直气壮地看向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似的,却把柏舟抓得更紧了。
“以后会好好吃的。”他保证。
“嗯。”柏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后问乔医生,“这些药副作用大吗?”
“哦哦……副作用,总之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乔医生的眼神有些浑沌,动作也略显蹒跚,背着手走出门,不知道望着哪里发呆。
“抑制中枢神经兴奋的药么……吃下去多多少少都会难受的,没办法,谁让小少爷天生就有这个病呢?”
——
出医院时,“午休”好像结束了。高高的铁栅栏后,穿着蓝白条纹院服的病人无所事事地游荡,带着近乎狰狞的好奇目光打量着他们,终于在看清楚子郁的脸时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楚子郁被此起彼伏的狂笑和恸哭吓白了脸,茫然回望时,病人已经被强制带离了他的视线。
“这里是监狱吗?”
上车后,柏舟问他。
楚子郁脸色惨白,摇摇头,插钥匙的手有些哆嗦。
柏舟按住他的手,把他从驾驶座上带过来,坐在他身上,楚子郁身上竟变得软绵绵的,像软体动物一样趴在他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他们还在精神病院的停车场,柏舟从没见过楚子郁这样狼狈脆弱的一面,只好轻轻拍他的背,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救救我……”楚子郁抓住他的胳膊。
柏舟给他解开衬衫上面两颗纽扣,好让他顺利呼吸,他抵近楚子郁的脸,温柔地吻住他的唇,以防上次那样呼吸过度的情况出现。
可能真的是太温柔了,含住唇瓣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舔舔,小臂搂住后腰,手掌刚好碰到腰腹,手指微微曲起来,却不贴上去,楚子郁主动蹭他的时候,他会很害羞地往后挪。
大概楚子郁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以至于只是重回故地就让他这样痛苦。柏舟觉得很愧疚,就像楚子郁说的那样,他是为了他才回到这里,那么他就应该主动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他不觉得不耐烦,也不觉得后悔,而是觉得很心疼。
柏舟思考着他们的以后,不提防被楚子郁拉下了防晒外套的拉链,训练服是紧身的,楚子郁解不开,就往下摸索。
柏舟脑袋一嗡,还没反应过来,楚子郁就从他身上滑下去,蹲在副驾驶座前,泪水从那双锐利的鹰眼里满溢出来,打湿了那张总是趾高气扬的脸,他微微启唇,伸出舌头舔舐掌心的滚烫。
那一晚的情状又浮现在柏舟眼前,但与那时不同的是,居高临下的人不再是楚子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柏舟想,他居然让他哭了。
家是暂时回不去了,公司也是。柏舟终于愿意和他确定下来,不是因为这难得的欲念情爱,也不是想趁虚而入欺负恩人,他只是觉得他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