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饿了吧?多少吃点东西。有什么事也得吃饱了来想和做。”
阿姨将手中的托盘递到她的面前,托盘里放着一个精美的小蛋糕、几块饼干、一杯朱梦常常用以提神的咖啡。
朱梦端起咖啡,茗了一口,咖啡的热量和香气在身体里流淌,给了她一点思考的力气。
“小姐,我也许不该问。你是不是和老板闹别扭了?他要赶你走吗?孩子怎么办呢?小姐,你们的事论理我是不该问的,我担心你走了,孩子会受委屈。老板再怎么疼孩子,毕竟是个男人,又整天不在家。”
阿姨的话勾起了朱梦内心的痛楚与忧患。朱梦低头盯着手中的咖啡杯,咖啡散发的热气扑在她的眼帘上,迷迷茫茫的,眼前只有一层水雾。
阿姨打开房间的灯,灯光下朱梦的眼里一点一滴的泪珠滴落进杯子里。
“小姐,你怎么哭了?别哭。我们一起想办法。”
阿姨慌忙中搂着朱梦的头,不停地安慰。朱梦靠在阿姨的怀里,哽咽得更厉害了。她双肩抽动着,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悉数倒在这个普通的下人的怀里。
“别哭了。晓寒交给王妈看着,我就上来看你有什么事。唉,这都是怎么了?你放心,你走了后,我会替你好好看着晓寒的。”
阿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见朱梦丝毫没有停止悲伤,反哭得更厉害了。她更不安了,好一会儿,她仿佛下了决心,坚定地说:
“好了。你先离开这儿。在外面找个地方暂时住着,我找机会把晓寒悄悄地带出来。你就带着晓寒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哦,要不,你找谭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我看他好像一直很喜欢你。”
朱梦渐渐抑制住抽泣。正因为谭臣诚喜欢她,出了这种事,她更无法面对他。但她也明白,哭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阿姨的话也有道理。我不会轻易离开成都的。张林休想将晓寒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人也不能抢走我对晓寒的爱。”
陈家威的日子比朱梦更难过。张林拂袖而去,协议平仓成了泡影。他和张林不仅是期货上的对头,还结下仇怨。他明白,接下来他的日子会比以前更艰难。他对自己冲动下酿成的恶果后悔。“如果不拿出那些照片,张林也许不知道我明显处于不利的位置,还不敢对我大肆逼仓。2200元吨或者干脆2250元吨的价格也不是我不能接受的价格。虽然损失很大。眼下,还不知道张林会将价格拉到什么价位。”
汪谨明和李岩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好的谈判竟然弄成了这种结局。陈家威自是不肯坦言相告。
杨洪在一旁热心地安慰陈家威。陈家威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都是这你这小子出的馊主意。”
事到如今,多说也无济于事。陈家威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陈董,你答应我的事情……”
身后,杨洪仿佛不识好歹的提醒惹得陈家威鬼火直冒。
“你等着吧。”
李岩愁眉苦脸地跟在陈家威的身后,暗中思量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
杨洪的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一切进展顺利。这一战役,仅仅是他在大豆上跟的多单,就可以有好几百万的收入,何况,好事还在后头。
结怨(二十六)
和谈失败的消息很快在市场传播得沸沸扬扬。大豆502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直往上冲,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价格最高上摸2400元吨。
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与朱梦和“独孤求败”陈畅没有关系了。他们成了市场的观望者。
朱梦手提自己的行李箱,还没踏出门框,一眼就看见张林和迫不及待的赵影从车里出来。赵影一脸的得意。
晓寒仿佛潜意识感到母亲离开的可怕后果,小手紧紧的牵着母亲的衣襟,怯生生地叫着不肯松手。
“晓寒,到爸爸这儿来。”
张林无动于衷地看了一眼朱梦,高声对儿子叫道。
晓寒毫不理会父亲,用两只手更加紧地抓住母亲的衣角,“妈妈,我也要去。”声音可怜。
朱梦的泪水如泉一般涌了出来,她一把搂住儿子,脸紧紧地贴着孩子娇嫩的小脸,两张泪痕斑斑的脸重叠在一起。
张林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怜悯。他很快转过身,狠狠心对照料晓寒的保姆王妈大声吼道:
“还楞着干吗?还不将晓寒带到楼上去。”
王妈冲过来,从朱梦的手中抢过晓寒,抱着孩子上了楼。
朱梦听到身后晓寒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我要妈妈”,她拎起手提箱,恨恨地盯了张林和赵影一眼,不顾司机的招呼,冲出了大门。她充满仇恨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赵影的脸上划破,赵影感到刀子的冰凉沁进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等谭臣诚从北京出差回来,短短的十多天,一切仿佛都发生了变化:朱梦搬出了张家大院,别墅里满是赵影的笑声。他看着躲在自己的房间角落里一声不响的晓寒,整个心都有中被撕裂的痛。
小赵给他的照片说明了一切。他的心在被妒忌填充后很快被更深的痛楚和怜悯所覆盖。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地看到朱梦一直生活在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牢狱中,他为自己没有早点表露自己的感情终酿成今天的结果而后悔。
短短几天时间,晓寒长大了不少,他仿佛明白了将自己藏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中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