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后来终于鼓起勇气,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的呼吸声和微弱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这条走廊仿佛无限延伸,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却发现胸口依旧压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她的目光在昏暗的走廊中来回游移,寻找所谓的“礼物”。在走廊尽头隐约能看见一扇门,她心中暗自猜测,那或许是通向艾米丽所说的“顶楼阳台”的门。林悦小心翼翼地走向那扇门,脚步轻缓而谨慎,仿佛怕惊动某种潜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当她走到门前时,门上镂空的雕花和老旧的木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她缓缓地伸出手,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感到冰冷的金属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凉意。她犹豫了一下,轻轻一转,门发出“咔哒”一声低沉的响动,缓缓向里开启。
门的另一侧是一片空荡荡的阳台,月光透过灰暗的云层洒在地上,为周围的景物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白色光辉。阳台四周的栏杆上长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甚至有几处生锈的地方,露出了暗红色的锈迹。林悦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艾米丽提到的所谓“礼物”。
她在阳台上踱步,仔细搜寻着,试图找到一丝线索。然而,除了夜风吹过耳边的轻轻低语,四周一片寂静。她的心情逐渐从最初的紧张转为了疑惑,不禁在心中暗想,这真的是一个游戏吗?又或者,这只是艾米丽设下的某种捉弄?
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到屋内时,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仿佛有人在黑暗中窥视着她。她猛然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阳台和静默的夜色。林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她缓步走向栏杆,俯视楼下的街道,却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连灯光都显得冷清而幽暗。
就在她走近阳台栏杆的一瞬间,脚下一阵滑腻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凛。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不知为何覆盖着一层细细的灰尘和黏滑的青苔,她的脚在湿滑的地面上稍稍一歪,心头顿时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栏杆,却发现栏杆上布满了冰冷的锈迹,手指触到的瞬间,仿佛抓住了什么不稳定的东西。
“咯吱——”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林悦的手掌滑过栏杆,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倒而出。她拼命想要稳住身体,指尖却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抓握,眼前的一切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失重的感觉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夜色中的景物仿佛变成了一片扭曲的漩涡,将她瞬间吞噬。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艾米丽的微笑、皮埃尔的身影、父母的面庞……所有的一切在坠落的过程中飞速掠过,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却已无力回天。
最终,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四周的世界归于一片寂静。
林悦的身体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夜色之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而遥远。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味,渗入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意识在剧烈的疼痛中逐渐模糊,耳边似乎隐隐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她已经无法分辨那是否是真实的。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想要找到皮埃尔的身影,但周围却是一片黑暗的深渊,仿佛她置身于一个无法挣脱的梦魇之中。她的内心中充满了疑惑、恐惧和后悔,后悔自己在那一刻没有坚持离开那个让她不安的聚会,没有拒绝艾米丽的“游戏”,而是选择了走上那条通向未知的楼梯。
她的思绪在逐渐消散的意识中如同散落的碎片,拼凑着她生命中的最后几个片段。她想起与皮埃尔初次见面的情景,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坐在学校图书馆的角落里,手中拿着一本法国文学的经典读物,皮埃尔微笑着走向她,带着些许好奇地问她对那本书的看法。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世界被温暖和期待填满,仿佛来巴黎留学的所有孤独和辛苦都得到了安慰。
她回忆起与皮埃尔在塞纳河边散步的夜晚,他们牵手而行,漫无目的地聊着彼此的生活和梦想。皮埃尔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她觉得无论身处何地,自己都能找到归属。然而,今晚的聚会和艾米丽的邀请打破了这一切。她在最后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不属于皮埃尔的圈子,也无法融入他所处的世界,而她一厢情愿的努力也许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想。
随着她的意识逐渐远去,她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皮埃尔的声音。他在呼唤她,声音带着不安和惊恐,似乎在试图将她从黑暗中唤醒。她想要回应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在这里,想要再次见到他,然而,她的身体已然无法动弹,仿佛被定格在这片冰冷的黑暗中。
就在她即将完全陷入无边无际的沉寂之时,她隐约听到了周围的骚动声。聚会的客人们似乎被阳台上的意外惊动,逐渐围拢过来,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惊叫失声,而更多的人则保持着一种冷漠的沉默。林悦的意识愈发模糊,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她的灵魂正逐渐脱离这个世界。
她感到一股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微弱的力道让她的内心深处掠过一丝安慰,仿佛有一丝未尽的牵挂仍旧留存着。她努力想要抓住那份温暖,抓住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但她的力量逐渐流失,意识也一点点消散。
最终,林悦的目光定格在那片冰冷的夜空中,内心的挣扎与恐惧逐渐被黑暗吞噬。
林悦的坠亡事件发生后,巴黎的警察迅速介入,对事件展开调查。现场已被封锁,警方勘查了林悦摔落的地点和她的最后活动轨迹。整个公寓楼被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聚会中的每个人都被传唤到警局,接受询问。
林悦的闺蜜梅洁从国内赶到巴黎,为林悦的事件感到无比震惊与愤怒。她对警方的调查结果并不满意,决定自行展开调查。她在警方的陪同下回到事发现场——艾米丽的公寓。在那个昏暗的楼梯口,梅洁站了很久,努力在脑海中拼凑出林悦生前的最后时刻。她试图找到林悦坠落前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或是与谁发生了冲突。然而,楼梯上的细节模糊不清,唯一的线索是有人声称看到林悦似乎在楼梯上与某人交谈,但目击者的记忆并不清晰,甚至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皮埃尔的表情冷淡而平静。他坐在审讯室中,面对警方的问话,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这种冷漠引起了警察的疑虑,但他的回答始终清晰且逻辑严谨,对林悦的意外表现出适当的遗憾,却没有任何过分的悲痛。皮埃尔解释道,他和林悦是朋友,林悦是他的女朋友,但他并不了解林悦为何会出现在楼梯口,更无法解释她为何会坠落。
皮埃尔的回答似乎合情合理,但依然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冷漠。警方的初步判断是意外坠落,毕竟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也没有指向他杀的直接证据。然而,林悦的好友梅洁却对警方的结论心生质疑。她知道林悦和皮埃尔的关系并不简单,尤其是在林悦生前最后几天,梅洁从林悦的电话中隐约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
自林悦的坠亡事件发生后,巴黎的夜色仿佛被一层压抑的阴云所笼罩。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警车的闪烁灯光在公寓楼外幽幽地亮着,映出一片阴沉的蓝红交替光芒。警察迅速封锁了事发现场,拉起黄线,将林悦摔落的地点仔细勘察。地面上还残留着她坠落时留下的痕迹,淡淡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令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仿佛连夜风也不敢触碰这个充满诡异氛围的场所。
警察们一丝不苟地对林悦最后活动的轨迹展开了调查。根据现场的证据和目击者的描述,她坠落的地点似乎是通往顶楼阳台的楼梯口,而那个阳台本该是个俯瞰巴黎夜景的观景点,但现在却成了案件的关键场所。警方仔细检查了楼梯扶手,拍下了现场的照片,记录了地面的每一个细节,试图在这些冰冷的证据中寻找真相。然而,楼梯上并未发现任何明显的打斗痕迹,楼梯扶手和阳台的栏杆虽然陈旧,但并没有显见的损坏。这种状况让警方的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有预谋的“意外”?
当夜晚彻底被宁静笼罩,聚会中的每个人都成了这桩坠亡事件的潜在证人,甚至嫌疑人。警方在事发后连夜展开询问,将聚会的客人一一传唤至警局,试图在他们的证词中寻找出林悦最后一刻的真相。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所有人的证词中似乎都缺少关键细节——没有人清楚地知道林悦在聚会的最后时刻是如何走上那条楼梯的,更没有人能解释清楚为何她会独自一人去到顶楼的阳台。
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客人们逐一接受警方的问话。大多数人看起来神情疲惫而紧张,对林悦的意外表现出震惊与不解,但又带着一种微妙的疏离感,仿佛她的坠亡只是这个奢华派对上的一个不幸事件,而他们本身却无甚关联。艾米丽是其中之一,她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冷静,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习惯了聚会的繁华与冷漠,她对林悦的坠亡表现出一种礼貌的震惊,但语气中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淡然。
“林悦那晚的表现怎么样?”警官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艾米丽,仿佛试图穿透她表面的平静。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来我们的聚会。”艾米丽轻轻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疏离,“但我并没有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聚会的客人很多,而且她也有皮埃尔陪着。”
“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阳台吗?她上楼时有没有人跟随?”警官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艾米丽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她上楼的消息。我只记得当时客人们在玩游戏,气氛很热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
警官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将她的回答记录下来。艾米丽的回答冷静且模棱两可,没有透露出任何有效的信息。林悦坠亡时的聚会现场充满了欢笑与灯光,但在那一刻,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她仿佛是被这座公寓吞噬的孤独影子,而所有的喧嚣都将她的身影掩盖了。
接着,皮埃尔被带进审讯室。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甚至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平静。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目光沉稳,仿佛完全置身事外。警官抬头注视着他,微微皱眉,“皮埃尔,你知道林悦在聚会的最后时刻去了哪里吗?”
“我不知道,她只是突然消失了。”皮埃尔平静地回答道,声音冷淡得令人不安,
“她是我带来的,但我并不控制她的行踪,她有自由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