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蝶急得当即就要冲去县学,宋玉书听声辨位上前一步将文蝶挡回屋内。
“你把衣服穿好。”
文蝶身上穿的雪白中衣穿的规整,于她而言和在家里穿着睡衣没什么区别。
她一时情急忘了古今之别,这会儿被提醒,立刻关了门去穿衣服。
二人等她穿完衣服再趁乱混进县学,就只剩下看热闹的份了。
院中各学子散落着围成一圈,都家夫妇与县学教谕站在一旁,一位书生与一位道士于正中对立。
巧的是,文蝶发现除了谷衡外,对面那道士她也认识。
彭天工确实是个道士不假,但他从来没和妖打过照面啊!
他打开阴阳眼,柳叶刚从眼前挪开,便见对面书生的肩膀上有一只棕黄色小狐一副凶相,尖嘴利牙吓了他一跳。
蓬勃妖气冲天而起,仅有十几年道行只给人看过风水的彭天工一下就怂了。
“彭道长,如何?”
都永康在身后催促,小狐妖“哈”他一声,妖气聚成一根尖锥悬在他眼前。
冷汗浸湿了彭天工的中衣,他长叹一声,愧疚地转过身:“在下道行尚浅,着实没看出您口中的狐妖。”
谷衡再补一刀:“谷某知都员外对在下甚有偏见,在下一再忍让!可都员外这次毁坏小生名誉一事,着实过分了!”
都永康想着与其用神女那迂回的法子,不如请彭道长将狐妖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狐妖功力竟高到连彭道长都看不出来。
也怪他早上醒来时满脑子都是珺燕郁郁寡欢的模样,一时情急,这才直接带着彭道长冲到县学来拿人。
此时谷衡反咬一口,他方才后悔不知如何收场。
“爹!娘!”
门外一声娇唤,都玉环提裙跑进,身后是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婆子。众学子纷纷避让出一条路,都玉环径直越过父母,站到谷衡面前。
都玉环神情关切:“你没事吧?”
谷衡摇头,淡笑中带着牵强。
“这不是与我们一起拆穿神棍把戏的玉兄吗?他居然是都家二小姐?”
一小撮学子中议论纷纷,被县学教谕适时喝止。
“我不是让你在家待着?你跑过来做什么!”
“我若不来,爹娘接下来想对谷公子做什么?”都玉环转身面向父母,“我刚刚都听见了。彭道长连续几年为我们都家驱祟避灾,他的能力您是肯定的。你口口声声说谷衡身上有狐妖作祟,可结果呢?”
都永康面色铁青,都夫人轻轻握住他的小臂,怕他会一时气急再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谷衡拽了拽都玉环的衣袖,都玉环回头见他那副担忧她因自己与父母生嫌隙的愧疚模样,心中火气更甚。
“父亲,您从小教导我要敢作敢当。你既然污蔑了谷公子,请你向他道歉。”
文蝶眉毛一挑,她没想到这都玉环居然敢这么和她爹说话。
方才狐妖和彭天工对峙那一幕被文蝶看个完全,反正已经打草惊蛇,她便也不再焦急,一心只想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