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仰着脑袋:“回主子万岁爷,小二在家里排行老二!”
皇帝听了忍不住乐,“你被玛法打得疼不疼?”
小二摇头:“小二没事儿,一会儿就不疼了!玛法说,小二像阿玛,皮厚!”
皇帝觉得这一家子,怎么都这么可乐呢!不意间瞄到叔瑫冲着身前的小二吡牙,乐了,这孩子是叔瑫的呀!
“你跟朕说说,你阿玛怎么皮厚了?”
小二回头看看阿玛,“回主子万岁爷,听太玛法说,阿玛当年被揍得鼻青脸肿,可过一两天就好了!便是因为他皮厚!”
皇帝看着叔瑫郁闷的表情直乐呵,“你揭了你阿玛的短的,小心他晚上揍你!”
小二一扬头:“小二不怕,阿玛要是不讲理胡乱揍人,小姑姑让我找太玛法揍他!”
皇帝乐呵呵地逗一阵儿孩子,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皇帝也发现了,伊拉哩府的气氛让人很轻松,让他这个皇帝都变得有点儿像邻家的长辈了。孩子们个个气清神明不带丝毫猥琐,连庶出的孩子也不像别人家的庶子那样眼神中带着沉郁!兄弟姐妹们友爱互助,并不争抢,长幼有序,个个听凭最大的孩子吩咐!
作为府里最小一代的嫡长曾孙,阿克敦也被皇帝唤到身前问话,这孩子与小二的憨厚不同,对着皇帝恭敬有礼,进退有度,言之有物,明显受到了很好的教育,让皇帝一下便想起自己的太子来,一样的嫡出,一样的被寄予厚望,也同样被弟弟们爱戴。
庄亲王则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羡慕嫉妒恨。
他偌大的亲王府,小辈现在只有一个雅尔哈齐,还与他不亲近,自个儿的孙子,还不知道在哪儿!看着这一群精力旺盛顽皮却并不失礼的小萝卜,庄亲王森森地嫉妒了!阿山与他差不多年纪,可人家马上就能抱曾孙了,自己的孙子还没着落!转着看看不自觉就把眼睛粘在伊拉哩格格身上的儿子,庄亲王叹口气,儿子这是心有所属了,三年前不愿意成亲,他居然在等着人家长大!
适才听着皇帝与阿尔济老爷子闲谈,他才知道,儿子居然是人家小格格救了的!自己这个阿玛却全然不知情!
庄亲王脸红了!羞愧了!
自己这个阿玛,是不是做得实在不好!
一众女眷并孩子们都退了下去,皇帝就坐在开阔的后院与阿尔济说话。
“你这园子弄得还挺全!坐在这边喝茶吃点儿,看着一群小辈在一边挥汗如雨!是不是看得很高兴!”
阿尔济嘿嘿笑道:“这都是女眷们一定要弄上的!奴才哪有这许多讲究。
最初,奴才打磨三孙子,孙女儿天天在一边儿跟着,奴才媳妇怕太阳把只有一岁的孙女儿晒坏了,就着人稍微整修一下,建了这样一处挡风遮雨之处。
后来,孙女儿稍大一点儿,长到两岁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她三哥在场上练得多了,她便说要和三哥一起练,儿媳妇只能给她找了适合女子习练的秘芨,三孙子在场上练,她就铺着小毯子在亭子里练,三伏三九都没停过!奴才媳妇看着这样,又陆续增添东西,这边才慢慢有了现在的景象!”
皇帝笑道:“朕第一次见到你那小孙女儿,她只有几岁,阿山抱在怀里,跟个雪团儿似的!别提多招人喜欢了,最有趣的是,小小一个人儿,却爱学大人说话,还说得一板一眼,把朕当年十几岁的四阿哥都教训了!”
阿尔济起身谢罪,皇帝一挥手,笑道:“什么罪不罪,那孩子完全是一片纯善心肠,看老四身子瘦弱,就劝着他多吃多睡,朕喜欢还来不及呢!”
阿尔济坐了回去。
四阿哥看看亭子周边地上,都多出手指长短的石沟,便问道:“不知为何亭子四周有这样的结构!看着与别处亭子完全不同!”
阿尔济笑道:“四贝勒爷真是心细如发,这亭子建着本来是为了看场上小子们有没有偷懒的,家人总说风冻入骨,怕奴才这把老骨头天长日久吹坏了,便让人建了这样的沟糟,风雨太大便从库房里取来特制的木板,卡入糟座,这样,这亭子就成了一间密闭的屋子,几面皆可挡,若是春雨秋雨来了,只须把雨来的方向挡上就行,亭子里就不会一片濡湿,招致风寒之气!
亭子气闷时取下板壁,空气便又好了!
因为奴才一年四季在这后园儿呆的时间最长,这个亭子家人便花了许多心血。”
皇帝点头,这亭子看着不错,也极其舒服!
“你孙女儿当年说从没生过病,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吗?”
阿尔济点头:“那孩子从小身子骨好,一来莫老头也出了力,二来孩子天天都不偷懒,练功不缀,三来,她听话。奴才的曾孙辈就没她听话,该加衣时不加,该喝清火汤时不乐意,便没有她的好身子骨!”
皇帝笑道:“这孩子小时,谁不是这样呢,总喜欢尽着性子,全不知咱们这些长辈忧心!”
阿尔济笑道:“主子这话一片慈父心肠!”
皇帝叹道:“做父母的,哪有不操心儿女的,朕虽是一国之君,却也是孩子们的阿玛,这操心自然是免不了的!”
庄亲王在一边听了直脸红,对自己的儿子,他可一直不太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