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烬给自己倒酒,道:“太后今个儿还在场呢,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地骂我不是。”
洲不宁说:“毕竟你把人家儿子打了……你知道打了他意味着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宁烬说,“意味着我放弃和那些老不死的为伍。”
不错。
朝中那些希望摄政王倒台宁家重拿回皇权的权臣们不但指望宁和争气,还指望着宁烬回头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也很显然,比起宁和,有军权的宁烬更靠得住。虽然洲不宁死了,但他们仍然可以劝服宁烬,让他夺权。
所以宁和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宁烬过来揍他了,那宁烬便是袭君,是摆明了和宁和决裂,朝中权臣再想拥护他就不方便了,以后的皇权就归宁和一个人了,能夺权的也只有宁和一个。
宁烬不傻,宁烬都知道,所以他出了手,因为这正合他心,他对皇权了无兴趣。
“我打他,不但是为了告诉他们我对皇权没兴趣,我还想告诉他,我确实姓宁。”
宁烬又给洲不宁倒了一杯,接着端起自己的酒杯,自顾自地去碰了一下洲不宁放在桌上的那杯。
“但我也只是姓宁而已,这只是个姓。”宁烬说,“没什么了不得的,前朝的皇帝还姓张呢,那满天下的张氏难不成都得去夺皇权?”
洲不宁乐了:“有理。”
“可不是,太有理了。”宁烬一饮而尽杯中酒,“摄政王免了我半月的职称……要我在家闭门思过,又撤了我半年的受禄。没什么,老子有钱,不缺那五六个月的金银子。”
皇爷大气。
洲不宁也把酒一饮而尽。
宁烬拿起酒壶继续给他倒酒,道:“不说我了,你打算怎么办?”
洲不宁知道他在说什么,答道:“找到那个叛国贼,把他剁了。”
宁烬放下酒壶,目光平静:“不平冤?”
洲不宁没有回答。
他往旁边一靠,捏着酒杯,看里面倒映出的自己。
他有些不认识里面的人,他想起了更熟悉的那张自己的脸。
那张脸现在还挂在城门上,被斩首示众。
“……平什么冤啊,有什么用。”他说,“谁能活过来,谁能给我道歉。谁都不会道歉的,他们只会说形势所趋,然后唏嘘,说些屁用没有的话,顶多可怜可怜我们……我用他可怜吗,那些可怜连止血止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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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那叛国贼偿命。”
“我要让他被放血而死,我也要拷问他,问他知不知错。”
洲不宁深吸了一口气,问:“秦云轩……进谏的是他,杀了我的也是他……他是叛国贼吗。”
宁烬道:“不清楚,还要等大理寺查。”
“是吗。”洲不宁摩挲着酒杯,忽的一笑,“他可跑得真快。”
宁烬长叹一声:“是呢,跑得真快,真是便宜他……”
“您也跑得很快。”
一语惊醒梦中人。
洲不宁一激灵,手一抖,酒全洒了。
酒杯啪地碎在地上,碎了一地酒香。
在它碎裂的那一瞬,洲不宁的心也跟着凉了。
如坠冰窖。
他几乎没有回头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