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允搓了搓刚刚被边准顺过的头发,一偏头,沙发角落躺了个手机,不是自己的。
如果是文池与,或者是金瑞杨,还是齐玄安他们,落了手机在贺时允家,他只会等着人自己发现然后让他们过来拿。
贺时允插着兜,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边准的手机被他握在手里。
如果是边准,贺时允却想自己找过去还给他。
走廊不亮也不暗,余晖透过侧窗,洒落在半边灰墙上。
边准低着头靠在墙上,忽闪的火星在唇边燃起,白烟比清晨的雾还淡,刚升上天就消散了。
这是贺时允第一次见边准抽烟,比他给自己点烟时还要性感。
贺时允站在1102门口,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边准站直了身子,面向贺时允,突然咳了几声,像是被呛到了,再抬头时眼里透上了一点红。
贺时允走上前,把手机递给边准,边准顿了一下,才接过来。
手机送到了,应该要走了,要回去了,可是贺时允没有动,边准也没有动。
电梯上行声经过十一层,后是贺时允家,前是边准家,两人就站在走廊中间,呼出的气都是轻的。
“谢谢。”边准哑声说。
“……不用。”
过了很久,贺时允才转身。
但边准一直站在那,就像上次一样。又或者是每一次,边准都静静站在身后,看着贺时允的背影。
贺时允同手同脚地走到沙发旁,双手一摊就倒下去,他勾着手去摸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烟,摸了一手空。
桌子上只有灭烟缸里已经死透了的残烟,他刚刚放在桌上仅仅叼了一嘴的烟不见了。
第二天贺时允起了个大早,他这一晚上没怎么睡,做的梦奇形怪状,一会儿是金瑞杨穿着裤衩在他面前跳舞,一会儿是边准穿着校服夹着烟在摸他头发,连那缕呛鼻的烟草味都显得如此真实。
打开手机看时间,早上八点,一个小时前边准发过来一条短信。
——成年礼九点开始,我会打你电话。
但事实是,贺时允刚洗漱完,门铃就响了,边准背着书包出现在门口。
昨天做的梦突然具象化,藏青色的校服规规矩矩地穿在边准身上,拉链拉到了锁骨处,边准里面穿了件灰色的毛衣,看起来质感很好。
“不冷吗?”贺时允几乎是下意识问出来。
他往边准指尖那瞧,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烟草味。
贺时允揉了揉额头,没等边准回答,转过身说:“等我一下。”
“不急。”边准今天的声音意外地轻,用温柔来形容都不为过。
贺时允回房间拿了个口罩。
其实他平常出门不爱戴口罩,但贺时允昨晚想了挺久,虽然说色情影业已经合法,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个职业,更何况是GV。
他自己倒无所谓,但旁边还站着个边准,贺时允不想边准因为他而遭受鄙夷。
洒了一把暖阳的冬风吹起来跟三月的熏风一样,沁人心脾,边准微微偏过头,和贺时允并排走,突然说道:“不用戴口罩。”
“什么?”
“会闷。”
贺时允口罩挂耳的动作一顿。
他在意得太多了,开始在意一些以前从未在意过甚至根本没必要在意的事情。
而这一切只源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