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终于消失的车影,文池与松了口气:“拍谍战片呢,吓我一跳。”
“私生怎么都跟鬼一样,看来得换辆车了。”文池与愤愤地把音乐音量再次调大。
贺时允靠在座椅上,看了一眼边准,又淡淡地收回视线。
那辆黑色古思特不是普通车子,边准的反应也不寻常,眼里的阴鸷从见到那辆车开始显露,最后跟着车辆一起消失。
这两个月贺时允总是不可控地想起那个故事,想起他们无事的两年,边准离开边家也两年了,这两年平静到边准自己都放下了戒备。
直到这辆古思特的出现。
饭店是文池与找的,他经常来吃。
文池与轻车熟路地点了单,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喜欢的。”
贺时允问:“你那个纹身打算怎么解决?”
“当然是洗掉了。”
“会留疤吗?”
文池与拿出手机搜了搜:“一般来说不会。”
看着看着他又来了气:“我就真搞不懂他什么脑回路,在我屁股上纹身就算了,还纹他的名字,非主流吗?”
贺时允喝了一口水:“他为什么这么做?”
文池与“呵呵”了两声:“为什么?我看就是前阵子他跟他朋友在背地里说我脏被我听到了,所以在一刀两断前再来恶心我一次,不就是他想要的,一脚踹干净了,指不定现在有多高兴。”
贺时允回想了一下谢祎最后的表情,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文池与转了转手机,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个职业,他只是正常人的想法而已,我就是觉得他那个脏字有点太过分了。”
期间文池与想叫几瓶酒,贺时允凉凉一记眼刀:“等下爬回去吗?”
文池与沉吟了两秒:“哦,对,你们开不了车。”他啧了一声道:“贺时允你能不能去学个驾照。”
“学啊,”贺时允给边准剥了个虾,“高考完和边准一起学。”
文池与托着腮,问边准:“有想好去哪个学校吗?”
边准似乎是在走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海大。”
“就在本地啊,”文池与这话听起来有点遗憾,想了想又摇摇头,“也对,不然你俩就要异地了。”
贺时允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那当然不能异地恋,舍不得。”
文池与哼哼一声:“看你俩这黏糊劲,我看也分不了。”
贺时允笑了笑:“是吗。”
边准拿筷子的手一顿,碗里的虾夹了三次都没夹起来。
他下意识抬头看贺时允,却看到贺时允移开了目光,剥了只虾放到自己碗里。
周遭的热闹开始褪去,边准有些慌乱,他不明白贺时允的回答为什么是这个,为什么不是肯定文池与,说“是,我们不会分开”,为什么是一句充满怀疑和不确定的是吗,他不是说过他们不会分开吗,他不是承诺过永远吗,他不相信自己吗?还是因为那辆古思特?
边准想不明白,他直白地看着贺时允,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被边准滚烫的目光圈住,贺时允只觉得心里难捱。
贺时允曾说自己遇到什么事只会逃避,这两个月他无数次想和边准坦白,想问他有没有想过如果边家找过来了他会怎么做,还想问他和自己在一起时有没有想过意外,但贺时允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边准那句承诺。从小到大,贺时允对自己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随遇而安。包括十七岁母亲的离世,包括十九岁进入宵光,包括二十一岁在鼎盛时期退圈,包括喜欢上边准,包括现在,得知和边准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