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分开了不过几个小时,边准却好像很久都没听见贺时允的声音了。
冰凉的刀背抵在边准的指腹,边准垂眸抿唇,想让贺时允在家里等他。
只是贺时允很久都没说话。
边准沉着声音叫他,那声“贺时允”在没窗的走廊听起来十分压抑。
一分钟被分裂成了无数秒,每秒都那么难熬。
“好。”
边准听见贺时允这么说。
是在不知道多少个“是吗”后的一句“好”。
边准握刀的手紧了紧,不再迟疑,迅速压下面前的门把。
边徽平背对着他,同样挨在耳侧的手机刚刚放下,他从书柜拿出一本书。
“依我看,你也没必要断这么早,贺时允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周围很多朋友都喜欢他那款,能帮我们不少忙。”
这是边徽平第一次在边准面前提起贺时允,以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
脚步声很轻,呼吸声很轻,刀子刺入后背的声音也很轻。
边准盯着被血染红的衬衫,禽兽也终于脱下了他的衣冠。
他一脸平静地抽出刀子,又慢慢地刺下第二刀,第三刀……
血从指尖流到手腕,最后滴在地上。
书重重砸下,边徽平瞪大猩红的眼睛,哆嗦着手,用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警铃。
五秒,保镖从楼下冲上来。
刺耳的警报声,鸟雀乱飞,幽静的杏林被打破。
这里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直到救护车穿过杏林,边准麻木的心脏才重新活络。
他抹了抹手上的鲜血,越抹越多,越抹越红,眼前的景象旋转又解离,天不再是那个天,世界不再是这个世界,连这双手也不再是自己的。
边准忽然就想到了贺时允。
十七岁的贺时允。
那天的天气应该也是这么白,白得诡异。
这条路是这么走的吗。
边准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无边的天。
自由好难,贺时允,偏偏要用血来换。
第36章
贺时允已经四天没见到边准了。
第一晚,贺时允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直到天亮,边准都没回来。
在第四天,桌上的手机依旧毫无动静后,贺时允终于意识到。
边准失联了。
他几乎是立马给唐术呈打了个电话。
唐术呈不正常地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前几天边家出事了。”
“边徽平进的ICU。”
贺时允张了张口,想问什么意思,又听见唐术呈说:“具体原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