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文池与一直在念叨,贺时允当时实在困了,只好答应。
听完缘由后本宁笑了笑:“八月的长沙你也敢去。”
贺时允没明白,本宁便从手机天气里调出长沙的天气,这一周气温下去全在37摄氏度以上,有几天接近40。
贺时允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这么热。
本宁拍拍他肩:“没关系,去玩玩挺好的。”语重心长得仿佛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
贺时允:“……”
飞机下午三点落地,从地铁6号线上站去酒店,贺时允只背了一个包,戴上帽子就走,文池与拉着行李箱跟上来咬耳朵:“我们要是被认出来会不会传绯闻啊?”
“……”贺时允压了压帽檐:“你最好祈祷不会。”
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太直白的职业,线下偶遇的阵仗不至于太大,但贺时允没想到刚下地铁在出站口就被认出来了。
“那两个背影有点熟悉,身材怪好的,是哪个明星吗?”身后的一个女生小声对旁边的人说。
另一个女生快把贺时允的背影盯出一个窟窿了,最后摇摇头:“不是明星,但是……哈哈。”
这两声干笑激起文池与一身鸡皮疙瘩,他机械地转过头,就见那个女生眨眨眼,手放在胸口挥了挥,口型:“文、池、与。”
文池与垂在身侧的手都快把衣角抠烂了,贺时允反应过来,对两个女生歉意地笑了笑,女生了然地点点头,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后扯着朋友快步离开了。
文池与捂着额头:“肯定被误会了。”
贺时允一脸平淡:“说了叫你换个人。”
出了地铁口,一阵热气扑来,文池与抓紧行李箱,哭丧着脸:“火焰山吗这里?!应该在机场就要找个专车的坐什么地铁啊……”
贺时允在手机上打好车,退回地铁站。
当头的烈日刺得视线发白,来往的人忙碌匆匆,这一幕似曾相识。
地铁站的人并不比机场的少。
贺时允为自己还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幕而失笑,低头看手机,司机已经接近,他叫上文池与出站。
到酒店时已经五点,文池与被热得恹恹的,贺时允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这是间江景房,入目就是湘江,南方的水涓涓,从上俯视的感觉就像是吃了一盒薄荷膏,连目光都变得清朗不少。
床上的文池与翻了个身,说道:“我想看晚上八点的那个乐队,明天我们先逛逛再去吧。”
贺时允点头。
晚上七点半,广场乌泱泱一群人,贺时允和文池与逆着退场的观众往前挤,终于找到一个视野还不错的位置。
半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变暗,舞台上,天地排光和流动光齐齐亮起,就像抛了数斤的迷幻药。荧光棒随着灯光挥舞,周围欢呼声此起彼伏。
“亲爱的朋友们!让我看到你们的挥舞的双手——”
贺时允被热烈氛围牵动到颅内发热,不管台上站着的乐队他认不认识,不管这首歌他听没听过,鼓点如倏而落下的大雨,滴滴敲在心尖上,让他不自觉地跟着音乐晃动、欢呼、大喊。
他仿佛回到了十七岁前,鲜血还没溅到手背上,他也还没看过那部黑蓝色调的老电影,阳光甚至能温温照在胸口上,有些发烫。
身旁的文池与声嘶力竭地跟唱,手中的应援棒亮着荧蓝的光,贺时允笑得肆意,口袋里的手机震了数十秒才反应过来。
等拿出来时电话早已自动挂断,是本宁的,贺时允本想告诉他自己在音乐节,刚打开聊天界面,两条消息接连跳出,贺时允顿时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