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贺时允,生我的气了吗?”
“……”
贺时允忽然没了力。
他靠在椅背上,居然希望现在可以来一场雨,绵密的,最好长到天亮,这样他可以趁着潮热的气息将四年前的不解甚至是这四年里每一秒的思念尽数吐出。
他拿出口袋里的耳机,放在木桌上。
“这只耳机,”贺时允声音很轻,“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笑,耳机不就是耳机吗?贺时允在今天之前也是这么单纯的觉得的。
但一只没有耳机仓,四年没有充过电的耳机突然亮起莫名的红光,那它在此刻就已经不是耳机那么简单了。
边准看着那只耳机,睫毛拂过漆黑的瞳孔,说:“定位器。”
木桌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三秒后,一声嗤笑打破沉寂。
“边准,你真厉害。”贺时允夸得真心实意。
“怎么不直接装个监视器?”
边准微微低头,回答得认真:“怕看见你会忍不住来找你。”
贺时允的呼吸凝滞,眼眶瞬间红了。
“那为什么要走?”
一句话,溃不成军。
第46章
——“为什么要走。”
这句话,贺时允对着那个空号问了四年。
为什么要走。
对边准来说,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望着贺时允的眼睛,再一次问道:“贺时允,过得好吗?”
这是第二遍了,不,第三遍。贺时允想起那次在边家,杏林幽幽吹过夜风,边准在黑暗中问他:“贺时允,过得好吗?”
那时他们不过四天没见,言语却像四年,而如今他们真真四年没见,这句话再次开口,又不止四年。
贺时允闭了闭眼睛,声音打着哆嗦:“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开心。”边准说。
“这四年,我一点都不开心。”
这是贺时允的第一个问题,实实在在地砸在贺时允的耳际,才发现,原来分别不痛,重逢不痛,在重逢时听分别的人说他那几年过得不好才是最痛的。
“那天我在1102等你。”
贺时允轻轻点头,几乎发不出声音:“我知道。”
“你在医院。”边准的声音沉下来。
“没出事。”贺时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