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娘们儿!”
苏廷被戚蓝陡然扯了一把,本来便有些站立不稳,却又听见脑中陆舒依惊叫一句,更是一个趔趄向前翻了几步。“这小娘们儿,还挺有劲儿!”
陆舒依一语说罢,苏廷却是遑遑摔倒,一身狼狈。呲~还未爬起,苏廷便听见身后一阵刺耳声音,似兵刃划过金石一般。苏廷不由回头看去,却见两只巨爪正从身后平台处掠起,平台也已被剌出几道深痕,抬头看去,一个巨大黑影正在向前收翅。竟是一只巨型禽鸟!而那巨鸟虽只是收翅,却旋起一阵刚烈飓风,飓风所过,直将苏廷又向前掀出几丈有余。又是重重摔翻在地,苏廷却已不觉滚到了跑出几丈的冷清脚下,冷清见状匆忙将他扶起,一同追向戚蓝。三人经此狼狈,已然到了平台深处,又是疾跑几步,便相继贴在拱洞旁石壁上。此处已是狭隙,却因冷风灌入,颇有些阴冷彻骨。苏廷转身看去,那巨鸟抖了几下翅膀,便伸头向几人而来,却因三人所在过于逼仄,一时竟无能碰触。唳~一声尖锐啸叫声响起,那巨鸟张开鸟喙,向三人啸出一声,其音凄厉异常,颇有惊空扼云之势。随即,那巨鸟却又挪动巨爪转头,双翅一展竟与平台齐宽,巨爪一跳便又飞了出去。“走了?”
苏廷心中惊惧未定,问出一句。冷清却连连摇头:“那畜生,怕是还要回来。”
戚蓝则是抬头向拱洞看了片刻,淡淡一句:“走罢!”
三人即穿过拱洞而去。拱洞高不足丈,顺道而行也算不得深邃,虽看不得几丝光亮,却也是平整异常,并无绊摔之虞。苏廷问向冷清:“那巨鸟,你可认得?”
“然也。”
冷清点头答道:“那异鸟名曰凌鸱,乃是一头玄阶灵兽,翱翔九天之上,栖息断崖之巅,状似鹰隼却形胜千倍。每年演武之后,那凌鸱便会入场吐纳,以众外门弟子大战所泄灵气为食,积年累月之下,也是颇为厉害。”
苏廷闻声异道:“宗门为何不诛之?”
冷清答道:“宗门有训:人生天地间,乃万灵之长,损毁天地即为不肖,涂害生灵则是不齿。以宗门之所仗,山中生灵皆得保全,便是一虫一蚁、一花一木,也得逍遥自乐。”
“师父果然仁厚!”
苏廷不由赞叹,陆舒依却是嗤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他们要是真能说到做到,有本事就一辈子也别吃肉。对了,蔬菜瓜果也不能吃,那也算是生灵。”
苏廷汗颜:“姐姐如此说,便是认了死理了。”
未行多远,前方便有亮光出现,想是到了拱洞出口,此时,戚蓝示意几人噤声,自己则先行上前,至于洞口则矮身侧向。一阵亮光而起,几声闷响而过,戚蓝才正立起来。噗嗵!噗嗵!苏廷跟上,恰见洞口处有几人正徐徐倒下,知是看守拱洞之人,也算不得有多意外。“这儿……真好看!”
陆舒依突然赞出一句。苏廷闻言转头看去,只见眼前已然是一片开阔之地,道旁古木繁盛、异草萋萋,草间星星点点般闪烁,许是夜虫萤火。最为奇异之处,许多古木之下,却也是荧光熠熠,细看之下竟是簇簇萤石,将这夜色中的密林点缀上一片如梦似幻。戚蓝头前带路,脚步踩过地衣,竟也能泛起片片荧光,似火星一般闪现片刻,须臾方熄。“美得跟阿凡达一样,真后悔没带手机。”
苏廷也是异道:“天妫山果然奇绝,便是草木花藤,也似蕴着许多灵气,着实异哉!”
随即转身问向冷清:“这天妫山灵气氤氲如此,是否与那妫宗石有关?”
“不知。”
冷清摇头道:“我尝听闻,天妫山灵妙异常,乃是元古金翅罗鹏所化,我等所来那处演武台,便是罗鹏之喙,所过拱洞乃是其口,如今所在,则是那元古罗鹏之颈。而宗门所在,则是罗鹏心腹之地,妫宗石盖藏于此。”
苏廷点头对戚蓝道:“既如此,我等不若在此寻处将歇,细细斟酌一番,明日续行。”
“不行!”
戚蓝却依然不愿:“我等至此,已然击晕数人,又有巨鸟环伺,若再推延,待那些人醒来定会层层禀上,如此只会更难,只能速行速决。”
冷清一想也是有理,便对苏廷点头。苏廷虽是无奈,却也只得继续随行。再往前,道路已是平整,径旁每十步也有落地萤烛,若行也算坦途,只是三人恐遭人发觉,却不敢行于正路,只是蔽在道旁古木间匿匿而行。戚蓝与冷清有灵气所助,行之与平地无异,苏廷却一脚深似浅,不时便已又是力竭。“就你虚。”
陆舒依嗤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两个时辰行不语,冷清却默然缓下脚步,暗暗等上身后苏廷,低声问道:“敢问公子,那戚姑娘,可信否?”
苏廷不知其意,便未与冷清那般刻意低声,只是道:“我与师妹自幼相识,自然可信。”
前方戚蓝听得此话,便停下脚步,向二人看去。冷清见状也不再隐瞒,而是向戚蓝拱手一礼,直问道:“姑娘所引之路,已然脱开正路许多,我心中生疑才有此问,还请姑娘毋做多想。”
戚蓝闻言不语,只是玉臂伸出,葱指轻向前方点去。二人循指看去,却皆是一愣。只见戚蓝手指之处,距几人十步之处,乃是一处低矮山岗,那山岗乍看之下并无甚多奇特,再看却隐有不同。三人所处,周围草木繁盛,仅那山岗却是寸草不生,夜深之下,点点荧光盘旋其上,较之他处竟要盛上不少。“那不会……”陆舒依心有所想,不觉已是有些胆颤:“那不会是个坟吧?”
苏廷摇头却道:“虽不知是否坟茔,却也着实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