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挚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极了个没血无泪的无情人,「你敢跳吗?」
生命,往往比死亡更可怕。
真正想离开的人,是不用任何前戏的。
一跃而下,简单又直接。
因为他们认为,活着,比死亡还难受。
可大多数人却脆弱又胆小,以为站在高处、吃几颗安眠药,做出那些让人误会的动作,就能够获得关注,想人们同情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同情他的遭遇,同情他的身不由己。
如果够果断,不用一秒就可以了结。
只是他们不敢。
温挚凝着远方的高楼,一点也不关心她身旁的人,「他用命救了人,可是却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真讽刺。」
「可是我……什么都没了啊。」
妇人沙哑着开口:「什么都没了……」
温挚没有搭理她。
大约过了一会儿,就连温挚以为这人大概就一直坐到天荒地老时,妇人出了声:
「我想好了」
温挚望向她。
「虽然很痛苦,但我还是想这么做。」就在同一时刻,妇人身子向前倾倒。
温挚几乎是想都没想,一个箭步上前。
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妇人的手。
细腰抵着围墙,半个身子被悬空在外,站都站不稳。
如果稍有不慎,自己也可能会被拉下去。
血肉模糊,碎尸万段。
心底暗暗地咒骂一声,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摊上这麻烦,可仍是没放手。
「放手吧。」妇人的声音虚无飘渺的,融进了风里。
「闭嘴!」温挚咬牙。
她的头发被风吹着凌乱,浑身都在用力,手上都冒起了青筋,可偏偏身体就是使不上力,手臂被狠狠地拉扯着,像是要脱臼似的。
可底下的妇人却一脸淡然,眼中尽是死寂,轻声地说:「他一定很孤单吧……」
「他一个人,太可怜了,我想去找他呀……」
她眼底的绝望显而易见。
温挚突然,想成全她。
她都有勇气赴死了,为什么又要阻止呢?
手渐渐脱力,抓着妇人手臂的手指微微松动……
「别放手!」
驀地,远方传来一声呼喊,瞬间唤回了温挚的理智,令她下意识地重新抓紧了手。
声音刚落,不到几秒,江凛已跑到了温挚旁边。
他的力气很大,一个用力,就把两人一同拉了上来。
温挚瘫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手已经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