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挡路抢劫,不幸让他们撞上了。
只听得一个人尽力扯着干哑的嗓子大喊着:“永嘉场的父老乡亲,不要害怕,今天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想借贵方一块宝地,玩一把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又一个人喊道:“没见过这场面的,害怕见这场面的,自己回避去!”
气焰嚣张,这些家伙只是嚷,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是打劫的。
会王酒吧里,林天有听得这番话惊叫道:“不好,有情况!”
李治中两眼一瞪,扔了伞,迅速拔出手枪冲出去。
林天有也跟着冲出去。
那个穿警服的,把枪放下,开枪对你我都没得好处!一个匪徒喊道,随即将手中的五四式手枪对准了李治中,而其他匪徒也马上抄起了手中的家伙,一根根,样子像被皮革包住的长棍子,指向孤军一人的李治中。
李治中并没放下枪,而是稳稳当当地将枪口对准了那个拿手枪的匪徒,道:“识相的应该是你,敢这样对警察说话,我可以随时把你打成筛子。把枪放下!”
几个外来务工人员,凭一把手枪,就来这套?李治中根本不晓得那些人手中的“长棍子”是什么玩意,他很自信,多年的警察生涯让他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敢开枪,那把五四式手枪是不是真的还是回事呢!
然而林天有根本不这么看。
情况相当严重——他余光瞄处,民工们手里被皮革包住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棍子,皮革开口之处,在路灯吓闪着抢眼的寒光,赫然露出的竟是寸许长的粗大枪口。
这种武器恐怕在场的人也只有林天有见过,是一种古老的火器,叫做火铳,子弹多是同枪口一样大小的钢珠,使用黑火药为发射动力,所以要用皮革将枪身盖严实了,以防火药被雨水打湿。
林天有看了半晌,却回过头去,此时的周部长、李警察和那堆资料似乎都不关他什么事,重要的是先要找到他那个还在街上的女儿,目光收了一半,又忽然直了,只见街角处走出了四个青年,一男三女,“处寒——他妈的,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林天有急切地想道。
天突然下起雨来,寒霖雨,犹如一根根的冰箭,刺得人直打哆嗦。
四个青年已经看到了街上凶险的状况。
张乔如焦急地大喊:“阿妈!阿妈!”
喊着喊着便想跑过去,秦香怡急忙拉住了她,说:“乔如,你干嘛呀!那些家伙手里都拿着枪。”
林处寒也想喊什么来着,刚要喊时,却发现自己纤细的胳膊被一支粗壮的大手抓住了,是阿爸,林天有急促地说:“快回酒吧去,然后报警,千万别出来!”
处寒会意地点点头,问:“阿爸,你呢?”
林天有道:“周部长那边有大麻烦了,我得过去。”
听着一说,张乔如更急了,想挣开秦香怡跑去周玉婷身边。
林天有厉声道:“把她拽回去!”
秦香怡和林处寒拼命将张乔如往酒吧拉。
这时陈子允壮着胆子说:“叔叔,我同你一起去!”
林天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年轻人,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三位女士——”
阿爸,他们有枪。林处寒说。
只是些火药枪,咱家墙上挂着的就是。没什么威力,吓人可以,打人不行。这些个匪徒很笨,火枪在雨天是打不出子弹的。林天有冷静地说,他并不认为这是在扯淡。
街面上,局面却越发严峻。
都他妈不要动!一个匪徒怪叫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能逃开的也忘了怎么逃跑。
拿五四式手枪的匪徒对李治中道:“王八警察,把枪丢脱!”
李治中怒气横生,突然抬起手想对天开枪,他晓得今天押运任务重大,附近一定还有派出所的其他民警。然而开枪的一霎那,后脑勺都猛的吃了一闷棍,李治中的身子软了下来,一载而下,倒在被雨淋湿的地上。代替他的位置,站上来一个手里抄着大木棍奸笑着的匪徒。
兄弟们,把货切了!拿五四式手枪的匪徒叫道。
十几个匪徒,像发了羊癫疯似的,怪叫着一拥而上,直逼队末的几匹驮马。
刚接近马队的时候,又听见一个声音。
别动!谁都不准动!一个愤怒的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