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乌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仿佛刻在脸上般的笑容,“很巧很巧的巧合呢。”
“不过,那边城市的车队,不应该是那边城市负责护卫吗?”玫瑰没搭理说话听不出真假的乌鸦,自顾自的问道,“为什么损失的是孙家的护卫?唔,那就是遇袭的车队吗?看起来果然很惨烈啊。”
玫瑰的想法没错,四人前方的一片空场上,探照灯的灯光下停着四辆载重三十吨的重型卡车,四个庞然大物并排站在空场上,远远看着就给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不过,此时的四辆卡车的确外形凄惨,其中一辆的外层溅满了血迹,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人血,另一辆卡车后排的八个轮胎已经憋了四个,轮胎上布满了抓痕和咬痕。
最惨的还是第三辆,车厢的后挡板和右侧挡板被直接毁掉了,尾部的排气管也被硬生生咬断了一截,就连车头部分的右侧车门都被撕扯下来一半,只剩下一半还挂在车厢上随风摇晃。毫无疑问,这辆车上的货物已经基本都遗失了,车辆还能主体完整的抵达目的地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无非是男女那点事呗,年轻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荷尔蒙。”乌鸦耸耸肩,轻描淡写的答道,“孙家前天刚过去一支商队,那边的货物直接借用孙家的货车和护卫返回,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之前双方都有类似的先例,而且最近孙卫和吕家小姐打得火热,吕小姐带队,孙卫给她护卫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两个人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嘛。不过这一次,孙卫重伤吕小姐轻伤,两人的婚约如何可就难说了。”
“呵呵,这不是更巧了吗?”玫瑰走到卡车旁,在车厢的血迹上用手指抹了一把,放到面前闻了闻,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陶醉的色彩,声音略显异样的说道,“有些是人血,不过大部分还是狼血,看来那些战士们的作战还是很英勇的。”
“就是更巧了呢。”乌鸦抿着嘴微笑,同样抹了一把车厢上的血迹,对着探照灯的灯光看了看,点头道,“支柱家族的私兵们毕竟身经百战,作战总是这样悍不畏死。己方只有二十多名作战人员,遭遇过二百只黑狼的袭击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无论如何也是值得尊敬的事。”
“是什么人?”空场上的阴影里,突然传出了喝问声,“站住说明身份,不然我们就放箭了。”
“孙小七你射一个试试。”乌鸦冷哼一声扬声道,“我现在就过去打断你的手。”
“张三哥,是三哥吗?”刚刚还霸气威胁的声音,突然就带上了哭腔,委屈的喊道,“三哥哥你快来看看吧,我大哥伤的好重。”
“死了吗?”乌鸦冷冰冰的问道。
“那倒没有。”黑暗中的人抽泣着说道。
“要死了吗?”乌鸦毫无感情。
“也没有。”黑暗中连抽泣都没有,喏喏的小声答道。
“那你哭什么哭。”乌鸦斥责道,“长得本来就像女人,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女人了?你的担当呢?你大哥知道了的话,能站起来肯定第一个抽你,你爷爷是第二个抽你的。”
“哦。”黑暗中的人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忍不住催促道,“三哥哥你还是赶快来看看吧。”
“知道了。”对于对方的反应,乌鸦这样的人也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暗中摇头道,“你先冷静冷静吧。”
“女人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啊。”直到这时,乌鸦才感到从身侧传来的杀气,黑暗中一双猫一样的眼睛盯在他的身上,咬着牙的声音充满了威胁,“我觉得我刚才那一拳还真是打轻了,下次xx的我绝不收力。”
“咳咳,你不了解具体情况。”乌鸦眼神飘忽的说道,“我只是在训斥他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恩恩,绝对没有。”
“不过,你们这些人的关系,还真是有意思呢。”玫瑰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事不关己,“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私交是私交,站队是站队嘛。”乌鸦恢复笑眯眯的神态,“关系好不好,谁知道呢?嗯?怎么没看到吕家的人,难道都死光了?小七,吕家的人呢?”
“人人带伤,在东屋处理伤口呢,晴姐正在里面陪着大哥治疗。”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可以透过黑暗,看到一栋黑乎乎的建筑门前,三个哨位里各站着两人,小七的声音就是从中间的哨位里传出,“已经通知爷爷了,不过应该还有一会才能过来。”
“行了,你继续站岗吧,别让不相干的人通过,我进去看看。”乌鸦皱着眉想了想,最后还是补上了一句,“我在这,出不了大事。”
“是,三哥哥。”孙小七的声音就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样,重新变得振奋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哼。”乌鸦只能用一声冷哼表达自己的心情,干脆也不再理会他,直接带着两位女士推门走进了黑漆漆的建筑,小舞紧随着乌鸦的脚步,影子一样跟了进去。
“三单位血浆升温好了没有?”建筑里一点都不黑,反而灯火通明,刚一进大门,就看到走廊尽头一个白衣医生跑过,嘴里还催促着,“快一点,不行贴身放到怀里升温。”
“强心针,强心针,强心针呢?你们都在干什么?哦,已经在这里了,小赵,强心针你准备好,先观察一段时间,听我的指示,需要的时候再注射。”另一个医生从拐角的房间里走出,边走边对身旁的护士嘱咐道,“让他们把电极板撤掉吧,应该用不上了,我要去重新消毒。”
“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乌鸦看了一阵,迎上去问道,“王老,问题不大了吧。”
“哦,张先生啊。”老医生迎着光眯着眼睛看了看,点头道,“暂时没什么问题了,输完血体征应该就能平稳下来,不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不好说了。”
“这么晚还把您请来,有劳您费心了。”对眼前的医生,乌鸦显然格外尊敬,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应对,“回头我亲自登门致谢。”
“能少死几个人,比什么致谢都好。”老医生拍拍乌鸦的肩膀,朝身后指了指道,“另外,那边那个,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
在用作急救室的房间外,一个少女的身影,正拔在窗前,全神贯注的盯着房间内,就连乌鸦已经带着两位女士走到身边都没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