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他就离开转身离开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我发现老仉家的人好像都是这种脾气,他们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气质。
仉侗走了以后,我站在原地发了好一阵子愣,从我随孙传胜进入鬼串子到现在,也就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先是见到仉侗,后来又见到了仉立延,再后来,又见到了不知道叫什么的三爷和七爷。
这么多陌生人一下子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让我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他们,更何况他们每个人见到我的时候,都是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让我心里觉得非常别扭。
我回仉家,是为了调查我爸妈失踪的原委,可到现在为止,我几乎没有机会说一句完整的话,一直是仉侗他们在为我做着各种各样的安排。
关键你为我做各种安排也就罢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
好像我回到仉家,就是专程来受他们摆布似的。
说真的,我过去特别讨厌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仉侗让我干这干那的时候,我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抵触。
尤其是当仉侗对我说话的时候,虽然他的语速很快,言语间还总是透着那么一丁点不耐烦,可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却感觉心里暖暖的。
也不知道我今天是犯了什么毛病,人家摆明了就是一副不想搭理我,又不得不搭理我的样子,可我竟然觉得心里暖。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别扭。
但别扭也要忍着,在达成目的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想到这,我无奈地撇了撇嘴,随后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银行卡。
在这张卡的背面确实有六个手写的数字,那是我身份证号的后六位。
不对啊,仉侗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证号?难道是孙传胜偷看了我的证件,又偷偷告诉他的?那也不对呀,这次跟着鲁老板出去送货,我压根就没带钱包,而我的身份证,就一直放在钱包里呢。
也就是说,仉家应该早就在关注我了,不对,不是关注,而是调查,如果不是他们对我进行过详细的摸底,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证件号!
我有心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仉侗不在,我又没处问,只能先收起银行卡,朝着修车厂正门方向走。
不管仉侗是怎么弄到我的身份证号的,这张卡里的钱,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去动,毕竟不是自己赚来的,我觉得这钱有点扎手啊。
当天正好是周三,可我路过修车间的时候,却发现厂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着可就怪了,按说这种厂子应该是全年不休的吧,就算过年过节也该有人值班啊,可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仉侗冲着我喊:“钱省着点花!”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仉侗正站在二楼的窗户口,朝着我这边挥手。
我晃了晃手里的银行卡:“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把卡拿回去吧。”
“咱们老仉家的人,每人都有这么一张卡。”仉侗站在二楼上冲我吆喝:“那张卡就是你的。今天晚上,你就用卡里的钱请朋友吃顿饭吧,只要不超过五个人就行。”
平白拿人家的钱,我觉得还是不太好,正要开口,三爷就从窗户里露出头来,朝我这边喊道:“那张卡就是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要,里面的钱都是你的。”
说完他就退了回去,仉侗也拉上了窗帘,那帘子黑乎乎的,光透不进去,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
之后我也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修车厂。
这地方离着家具城很近,我在路边等了没多久,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我打算先回学校看看小惠,顺便请她吃顿饭,听仉侗的意思,明天回到修车厂以后,我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在外面自由走动了。到了晚上,我再去找一趟鲁老板,告诉他我最近不去家具店帮忙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小惠还在上课,我就随便找了一个提款机,打算看看仉侗给我的那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当提款机上显示出那一长串数字的时候,我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懵了。
这笔钱的数额也……太大了,我活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时候我身后还有一个在排队,可能是因为我停留得时间太长,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说哥们,你能不能快点……我——靠!”
他正说着话,视线就落在了提款机屏幕上,我怕他抢我钱,就赶紧退了卡,慌慌张张地朝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