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得冲我一笑:“你是仉丰羽的家的小子?怪不得呢,我刚才就看你有点眼熟,这鼻口,和苏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闻他提到我的父母,我就忍不住问:“你认识我爸妈?”
“当然认识,二十多年前,我还带着他们两个下过墓呢。”说到这,老得皱了一下眉:“哎,我记得,苏家当初不是发过话,不让苏瑶的后代入行么?你怎么……”
说话间,老得看向了二爷。
二爷立即回应道:“苏家当时是说,苏瑶的后代最好不要入行,倒也没把话说死。这次若非能回来,我还真得谢谢孙传胜。就前阵子,孙传胜不是在鲁中那边练新兵嘛?那天也是巧了,若非正好就在鲁中,又正巧进了孙传胜布下的迷阵,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孙传胜也是没办法,才出手救了若非,又把他带到仉家来的。”
老得看着二爷,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嘴上还是迎合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他能回仉家,也是命中注定,天命难违嘛,老苏家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二爷扯开了话题:“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得也很知趣地顺着二爷的话茬往下说:“都准备好了。熊窝我也给你找着了,就离着林场不远。”
我很想问问老苏家是干什么的,也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想让我入行。
可二爷和老得故意把话题扯得远远的,显然是不想深聊这件事。
他们不想说,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反正二爷说过,只要我学好了手艺,不管我问他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到了那时候,我心里的这些疑问应该都能得到答复。
这时二爷又问老得:“什么样的熊窝?不是黑瞎子的窝吧?”
老得笑了笑,一边朝着林子深处走,一边回应二爷:“不是黑瞎子,窝里住着一只大棕毛,这家伙站起来能有三米多高,我估摸了一下,照它那个头,体重怎么也有一千五六百斤。不过最近这家伙经常出去觅食,很少在熊窝附近露面。”
我忍不住对二爷说:“进林子的时候我就一直想问,你找熊干嘛呀?”
二爷“哦”了一声,说:“我找熊,主要是让你拿来练手的。咱们老仉家的摧骨手,还有我那套牙拆八式,都是比较重实战的拳路,所以嘛,我就打算弄头熊来和你拆拆招。”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让我和熊打?你要弄死我啊!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种东西!”
二爷冲着我乐:“不就是一头熊吗,看把你吓的。你现在的身子骨比一般人精悍多了,被拍个一下两下反正也死不了,只要别被它咬到喉咙就行。”
我赶紧说:“不就是对练拆招吗,你和我练不就行了,咱还是别找熊了,我真的挺怕那玩意儿的。”
二爷摆摆手:“不行不行,想和我对拆,你差得太远了。不就是一头熊嘛,有什么好怕的?我跟你说,其实熊吧,也就是看起来吓人,等你接触过就知道了,其实它们特别好玩,跟小兔子、小狗小猫没什么差别。”
开玩笑,他绝对是在开玩笑。
这时候老得也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你想和仉侗对拆?省省吧,与其和他对上手,还不如找头熊呢。”
我正要开口,二爷就抢先一步对我说:“你别老问东问西的,趁着这功夫,还不好好温习一下静心功?”
“二爷,你真的要让我和熊打呀?”我说话的时候刻意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二爷先是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温度比昨天低了很多?”
今天的温度比昨天低吗,我怎么没发现呢?
不过二爷这么说了,我就撸起了袖子,用手臂上的皮肤去感知周围的温度。
二爷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笨蛋!感知一下周围的炁场!”
他手上力气太猛,后脑勺中了这一掌,我顿时昏头转向,过了好阵子才缓过劲来。
在这之后,我才乖乖使出了静心功,让心境平稳下来。
每次用出静心功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会出现零点几秒的短路,等到思维清晰起来,周围的光景也会发生变化。
此刻,我眼中的阳光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明亮了,而在林子中则浮现出了一缕缕黑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在树与树的间隙中徘徊流窜,不断变化着形态,若隐若现。
我看向二爷:“是阴气?”
二爷眉头一皱:“不然呢?一个多小时以前,林子里就有阴气窜动了,我故意没问你,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感应到,没想到你一直在偷懒。来的路上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没事就练一练静心功,可你是怎么做的?业精于勤荒于嬉,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告诉你吗?”
我说:“可你也没让我边走路边练啊。”
二爷两眼一瞪:“我不说你就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