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一群人经历几日的折腾,此时都是风尘仆仆,他们顾不上身体上的疲惫,心里想着的只有全家的大事。
府学大门白日里学员上课期间并不打开,林老太等人在门前等候半晌,才有位老者缓缓悠悠来开门。
一听是林延冬的家人来了,老者感到有些意外,浑浊的目光将几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口气颇为不善:“来了也没什么大用,进去吧。”
林老太一听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她至今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终于有个知晓内情的,忙问:“老先生,我儿子延冬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读府学了?”
老者轻嗤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听到笑话的样子:“谁好好的?是被你儿子害得下不了床的温公子,还是那位尚在昏迷的宋家公子?”
林家人脸色大变:“宋……宋家公子,是宋章吗?”
“除了他还有谁,往日里跟你家林四郎关系最好,真是倒了血霉摊上这么一个朋友!”
老者用力关上府学大门,门被摔得吱呀吱呀作响,却半点没掩盖林家人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屋子里,听到消息先一步赶来的杨启铭,已经在床榻前照顾好友七八日。
宋家前些日子举家去了京都,如今送消息的人怕是刚把消息递到对方手上,想见到他们,至少还得等上四五日。
大夫还在探脉象,眉头皱得紧紧的。
看得杨启铭心焦:“大夫,我朋友何时能醒过来,七八日水米未进,再熬下去,人醒过来身子也废了。”
大夫摸着一日比一日虚弱的脉搏,又探了探病人胸口位置几处断裂的骨头和伤口,想说一句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又怕对方觉得人没断气,先放弃治疗的做法有违医德。
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万幸。
多出来的几日喘气功夫,不过是在阎王面前抢来的,迟早要还回去。
杨启铭见他神色就知道,对方是没办法了,看着病床上脸色煞白,五官都瘦了几圈的好友,眼泪瞬间湿了脸颊。
怎么办?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章等死了吗?
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大夫医术不行,不代表其他大夫不行。
林大夫医术高超,要是她能来没准宋章就有救了。
偏偏最关键的时候,林大夫不在,杨启铭着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怎么就这么倒霉,出门打马球都能遇上马发狂攻击人。
一个被撞伤至今下不了地,一个连人带马从十几米斜坡坠落,至今昏迷不醒。
结果这边的事情没处理完,又有人上门告诉他,府学对林四郎的处置结果下来了,最后期限已到,还没找到自证清白的证据,很可能连衙门的人都得找上门。
杨启铭气得一拍桌,茶水撒了一地:“什么破学院,找不到始作俑者就把帽子扣在延冬身上,凭什么,就因为隔壁躺着的温昭跟延冬不对付,他动手给马匹下药的可能性就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