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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第1页)

楚王没来由地吞了口口水,强笑道:“毓儿来啦!”方才颐指气使的模样早消失无踪,往前欠了欠身:“朕原说着今日天寒地冻,你又体弱畏寒,还想差人去昭王府接你呢!”

“有劳叔父费心想着。”容毓客套了几句,没有行大礼。早有内官替他在龙椅右下设座,容毓假意推脱一番,终究盛情难却地在天子近旁坐了下来。

楚王偷眼看着被自己扫了一地的碎盘子,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容毓。容毓倒是神色自如,叫人再将吃食酒品换上,往爵里到了热热的“皋兰月”,一樽推到楚王跟前,一樽自己执了,道声:“请!”

滚烫的酒意从咽喉烧到腹内,容毓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洇出的温热,这才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将眼波转向刑场。

“哟,这儿怎的跪了这么些人!”他半真半假地拿袖子掩了口,讶异道:“他们是谁,都犯了什么错,叔父可认得?”

楚王如芒在背,喉咙滚了滚,说不出半个字。

容毓凤眼凝神,远远地将他们脖上的牌子读了出来:“‘蛊惑君上、扰乱军心’,啧啧啧……这错可不小啊,该怎么罚呢?”他朝楚王亲昵地微靠了靠:“叔父,您是天子,您说!”

“这……这……”楚王抖得像筛糠一样,思量再三,陪笑着道:“都是些老迈旧臣,削去爵位俸禄贬为庶人,也就是了!”

“唔!”容毓摇着头笑了声,轻轻柔柔的:“那可不成!试问有谁不知,我昭字旗下向来治军严明,容不得丝毫扰战滋事之人。更何况,这些人趁我拒敌灞州与尧军厮杀胶着之时,背地里使足了绊子。不仅害我军险些战败,甚至连侄儿都差点回不来见您!”

说着,他将酒樽一放,意味深长:“倘若他们奸计得逞,我们兵败灞州,白白失了十数个州郡,那将是谁的过错呢?”盯着楚王半晌,他蓦地笑了起来。

“叔父,根据国法军规,乱朝纲者,当如何?乱军心者,又当如何?”

楚王将头埋得很低,声音也低得几不可闻:“据大楚律法,霍乱朝政、滋扰行军,应当,应当……杀,无赦。”他咬紧牙关,齿根几乎要被磨断。

容毓闻言,从容抿了一口烧酒,将一只手从绒套里抽出来,扬起,柔若无骨。

他手修长如竹,又白皙如玉,关节指尖出依稀透出些肉粉色。悬在半空中,轻轻巧巧向下一点,仿佛贵公子听到顶好的音乐,一时兴起扬手应和了一下鼓点。

霎时间法场上刽子手横刀高高扬起,随后往手底下人的脖颈上干净利落挥了下去。

不过眨眼,血如泼墨般染尽刑场雪白的地面,数十颗人头齐刷刷落地,滚在血泊里,腔子里喷出的热血在冰冷的寒风中竟蒸腾出些许热气,不同人的血液相互交融着,头颅滚动着撞到一起,最终经不住凌冽冬风,不一会儿都冻在地上,凝结成了一个整块儿。

楚王吓得惨叫一声,从龙椅上一跤跪倒,手脚发软得几乎整个人要瘫到桌子底下。

容毓却好整以暇地差人将陛下扶起,半搀半按地弄到龙椅上,他走到身后去搭着楚王的肩背轻抚,笑道:“叔父安坐。”

楚王的冕旒有几根被剧烈晃动得纠缠起来,容毓轻轻给他顺了顺,声调一如既往地柔:“戏尚未看完,叔父怎能就先醉了呢!”

他把一双秋水似的星眸看了下去,见法场上并不是所有囚犯尽皆斩了,尚留一个,跪在那里眼睛涨得通红,将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来,横眉冷对望向他。

容毓轻笑,一双柔软的手在楚王肩上捏了捏,捏出他一身鸡皮疙瘩。随后他信手将大氅脱了,丢给旁边的内官,垂着手笑盈盈走了下去,一步一摇,风情万种。

“这位是木玄将军不是?”容毓径直走到那囚犯跟前,似笑非笑。

木玄总算抬起了眼,方才钢刀没有落到颈子上,可耳旁听得皆是问斩的声音,首级噗噗往下掉,四下里都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仿佛死过一次,背上皆是冷汗,看向容毓眼底尽是怨毒。

“啧!”容毓掸了掸袖子,惋惜道:“木玄将军是难得的将才啊!记得先帝当年攻双沙、破金陵,木将军都随军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就连我,之前对木将军都敬重有加。只是,可惜了……多年军功,却一朝毁于你一念之差”

木玄多日水米未进,口唇干枯,哑着嗓子道:“我木玄一生忠孝,断不会屈服于你这等奸佞罪臣!”

“奸佞?罪臣?呵,木将军忽然给扣了个好大的罪名。”容毓走近几步:“叙轻冤枉!”

嘴里喊着冤,面色却一霎冷了下来,声音淬着冰。

“冤枉?呸!”木玄冷笑道:“你挟持陛下、私掌朝政、谋夺军权、滥烧国库,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

容毓冷声,针锋相对:“笑话。我当你是前朝老臣,当有什么高谈之语,谁知竟愚昧如此。你既说我是罪臣,那么你当日在行军粮草中下毒、向尧军传送我军战略图纸、散布流言乱我军心的时候,怎么没想自己是罪臣?”

他始终背对着楚王,除了木玄,没人见他悄悄将手笼进一侧衣袖,握住了一把匕首刀柄:“我行事如何,后世评说自有公论。而你们——尔等这鼠目寸光之辈的一时糊涂,险些断送我数万将士性命。”

说着,容毓又靠近了些,两人身体似乎要贴到一起,像是在耳语,却每一句话叫楚王听得清清楚楚:“似你这等人行事,无人在背后帮衬主导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你说,是谁主使的你们?你们在朝中尚有多少同党?告诉我。告诉我了,兴许我一时高兴,便放了你也未可知呢!”

他低声轻语,声音带着种媚蛊的意味,像是绒绒的鹅毛挠到人心底里一样。

“陛下深得人心,我想,诏书名单应该不止今日倒在刑场上的这些人吧?还有谁?他们都是朝廷栋梁,我身为无知小辈,理当去拜会拜会才是!”

木玄难以察觉地一颤,他感觉到肚皮上凉凉的贴了个硬物,薄而锋锐,堪堪就要将他开膛破肚。

楚王半边屁股黏着龙椅,紧张地攥紧了袍袖,看向木玄,眼睛一眨也不眨。

“或者我问得再清楚些——那条指使你们戕害昭岚军的玉带诏,在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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