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桩件件,每一件说出来都恶心得令人发指。
眼见着计云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蒋轻舟以为是自己的抱怨惹得她不快,连忙跪下请罪。
“臣失言,望贵妃娘娘恕罪。”
计云舒被她突如其来的请罪声拉思绪,瞧她跪下了,忙弯身将她扶了起来。
“蒋姑娘莫怕,我只是方才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闻言,蒋轻舟松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她又犹豫着说道:“那,臣的事……还望娘娘替臣保守秘密。”
计云舒轻笑:“自然,姑娘请放心。”
得了计云舒的准信,蒋轻舟连连躬身道谢,想到待会儿宋奕还要回来找计云舒,她识趣地告退了。
“好,去罢。”
计云舒朝她点头,待她出了门才收回目光,转而拿起那幅画静静地欣赏了起来。
又一次赞叹蒋轻舟的画技出神后,她的视线被奏折下压着的一叠信纸吸引。
她随手捻起一张瞧了眼,神情渐渐僵住。
颤着指尖将那叠信纸看完后,计云舒泛起一阵惊悚,无法言喻的恐惧瞬间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那几张信纸上写的是各种蛊与毒虫所需的养料,而养料便是大理寺诏狱中新进的死囚犯。
原来那宋奕不但用活人喂养他那只畜生,还用活人养蛊。
所以半年前她在藏宝阁见到的恐怖景象,根本就不是被蛊虫咬后出现的幻觉,而是被当作养料的死囚犯。
可那些当真是死囚犯么?即便是死囚犯,也该看他犯下的具体罪行不是?
这样的处死方式,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想到宋奕看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时,那云淡风轻的眼神,计云舒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她白着脸将这些信照原来的顺序整理好放回原处,脚步虚浮,逃也似地奔出了御书房。
宋奕从太和殿议完事回来,瞧见空荡荡的御书房,忍不住蹙眉。
瞧了眼被摊在御案上的画作,宋奕命高裕将其收好,而后脚下生风地来了关雎宫。
“卿卿为何不等朕,自己回来了?”
他朗声走进,却见正殿无人。
来到内室,才发觉琳琅和寒鸦皆立在床榻前,温声劝着脸色煞白的计云舒。
见状,宋奕俊眉紧蹙,两步并作一步跨上前,去抚计云舒冰凉的额头,嗓音急迫。
“这是怎么了?在书房时还好好的?哪里不舒服?”
一股脑问完,他又转头吩咐寒鸦:“去叫刘詹来。”
计云舒拂开他的手,冷冷地撇过脸,道:“不用叫了,我没事,只是想到上午那只鹰,惊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