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墨菲,久违了的名字。这名字对我来说意义可不一般。
“保罗·墨菲,”我寒暄道,“好久不见。”
“10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天哪,有10年了。”
“10年,是的,”他清了清嗓子,“呃,你还好吗?”
“挺好,”我望了一眼布鲁克,然后问道,“你呢?”
“我很好,好极了。”但听他的语气好像没那么肯定。我是在医学院认识他的,墨菲那会儿很活跃,看起来跟谁都熟,一场谈话能让他给变成个人演说。
“你有事吗?”我问。
“哦,也没什么。还在做癌症攻关。”
“有进展吗?”
“有吧。”
我们俩都干笑起来,又没话说了。
“呃,墨菲,你怎么了?”
“哦,抱歉,忘跟你提了。我为旧金山南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工作,有两个孩子,要还一大笔住房贷款,还有就是工作。你还在亚特兰大吗?”
“不,我刚过来。”
“哦,太好了。他们说你离开疾控中心可能到这儿了。”
“谁说的?”
“疾控中心的人,我从那儿打听到你的号码。”
“他们不应该把我的号码透露出去。”
“那儿我有熟人,维克·帕泰尔,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他人不错,也是医学院的……低我们几届。呃,我希望我的电话没打扰到你。我告诉他,我有要事得跟你谈……”
他的话头又断了。如果谈话总这样卡壳,就真是打扰到我了。我搜肠刮肚,一时也找不到话和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友套近乎,若是在当年,我也许会喜欢这种突然袭击。另外,我还有正事要办。我得去看房子,那事真的很重要。
不过,不管我和保罗·墨菲曾有过什么过节,大家也算是朋友一场,而眼下这家伙显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墨菲,有事吗?”这是我第三次问他了。
“我遇到了一些麻烦,纳特。你有时间吗?”
“有,说吧。”
“我一直想见你,咱们见面聊吧。”
“没问题。我下周比较有空。”
“我想今天就见你。有要事。”
“呃,好吧,我上午还有些事……”
“那下午3点怎样?”
“我在旧金山有几个约好的……”
“太好了,我刚巧要进城送儿子参加足球赛。纳特,很抱歉这么急催你见面,真的,但你知道……你总是和这样的事情打交道。”
“我真不知道,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你知道吗?”我说。到处都是危险的信号——古怪的谈话,焦躁的墨菲,他居然不顾以往的过节给我打电话。
“3点,对吧?”我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嘿,墨菲,你怎么知道我在疾控中心工作?”
“通过去年的凯米雷根事件,纳特。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你算是露脸了,哥们,15分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