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会犯疼,你提前准备热手巾敷一敷。以前老街上有一家药铺,叫回春堂’,虽然是个小铺子但是里面郎中手艺好,而且这几年一-直照看二爷的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他。”
“那插腿的竹筒三个月要换一个,大小城口的木匠作坊也都知道,包腿用的布不能图软用丝绸,会插不住的,得用粗布包。给二爷做的衣裳右袖子腋下要多加一层裤子的尺寸我也都留给夫人了。”
“二爷吃饭不忌口,但他口有些重,老郎中吩咐过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你告诉厨房做饭尽量别放辣椒就行。”
“你在晚上的时候多注意些,有时候二爷睡不着觉,喜欢坐在院子里喝酒。不过他喝的不多你别打扰他,偷偷躲在屋后看着,别让他伤着就。。。。管家”
我刚说了几句,就看见管家老泪纵横,又跪下了。
“姑娘啊–
我不知道这个管家到底怎么回事,以前老爷在的时候我都没发现他这么爱哭呢。
我转过头想让二爷说几句安慰管家-下,但二爷一直--个姿势,动都没动-下。我一瞬间觉得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二爷刚刚伤了接回家的时候,那副生不是生,死不是死的模样。
我晃了晃二爷,说二爷,你怎么了。”
二爷没有动,手掌盖着眼睛,只留下一张紧闭的嘴。
管家在一旁道“自从姑娘走后,老爷已经三天什么都没吃了。”
我瞪大眼睛,对二爷道“二爷怎么不吃东西。
管家磕了-个头然后起身,说姑娘,我老了,记不下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记着吧。”说完他就走了。
我惊呆了,这么做管家也行
“小猴子。。二。爷张口,我连忙集中注意。我说“二爷,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叫人做。”
二爷好像还真的想了想说面条。“行!你等等。”
我飞快地去厨房弄了碗面,出来的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目光极为热切。我被这股热切所感染,心想着这碗面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二爷灌下去。
我又想到之前二爷不肯吃东西的时候,我还动过强呢。
现在不行喽,二爷那胳膊随便-捏我就碎了。
不过这次二爷特别配合,我把面端过去,他扒拉两下就吃没了。
看他有力气地吃东西,我心里很舒畅。二爷吃着吃着就停下了,看着面碗,低声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吃面的时候么。”
我说记得,他回来晚时,我们晚上经常是坐在厨房里一起吃面条。现在虽然还是吃面,不过这碗已经是玉瓷的了。
二爷说你走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碗面条。
我说“二爷若是爱吃面,就吩咐管家啊。”饿着自己算什么。
二爷苦笑了一下,道“有时候,我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没说话。
二爷靠在床上,轻声道“前年有一次跑江苏,碰见一场大雨,商队困在山里面出不
我不知道二爷怎么忽然跟我提这些,不过也安静地听着。
二爷拍了拍自己的腿,看着我,道
“那时爷的那截竹筒也没了,就这么干走。晚上躲到山洞里,冷得要命。大伙怕就这么死在这,就相互聊天打气。当时坐我旁边的人就问我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出来。’我跟他说我得挣钱。那人笑了,说‘也对,要不为了钱,谁愿意辛辛苦苦往外跑。’我又跟他说我为了挣钱,但不是为了钱。他问我什么意思…
二爷回想过去轻轻扶着自己的腿,声音很平静。
“我告诉他,我没了腿之后,回想我这一辈子,觉得没意思透了,本来是不想活的。但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肯为了我这样的废人拼命。不过那个人蠢的要死,我就在想,若我就那么死了,那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被废人当宝的东西,还是废的。所以我告诉自己,我得往上走,做人上人。我自己就剩这么半截但我得把她举高了。
“所以什么苦我都能吃,我在外面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喝着冷风吞着沙子,但只要想到她在杭州城里享福,我心里就舒坦,这路就还走得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二爷的眼眶又红了,红得我连一眼都不敢看。
“小猴子。他拉住我的手,弯下腰,在我低着的脸颊旁道“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悔的是什么事。”
我使劲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二爷颤道“是没有记住你。”
他拉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腕上,我觉得自己心口难受得几乎要死了。
“爷最悔的,是没有记住你。”他拿我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自己的胸膛。“你明明在我的院子里待了两年,可我居然想不起来你。我甚至能记住那个院子里有多少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