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帮着我妈收桌子,她把我的手一打说,到家了,就好好歇着。
我了解我妈的脾气,她向来说一是一。
我站在她身边陪她刷碗,厨房的顶上吊了一顶小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我说,怎么不换个亮一点的灯泡。
我妈说:“那干嘛,这又不是看不见,瓦数大了浪费电。”
她的话让我的心酸成了一小团,平日里我的一瓶面霜就要好几百,可我的家人却在为那一点**的电费精打细算。
我暗自发誓要在省城买一套房子,到时候将她们接过去,好好安享晚年。
晚上,我妈跟我爸说:“你自己睡吧,我跟闺女睡。”
我爸说:“那你们再抱床被子去,别冻着了。”
厚重的棉花被盖在身上,让我有一种久违了的安全感,贪婪地闻着被子上紫外线的味道,说:“好香。”
“这几天我都晒了好几次了,这样你能睡得舒服点。”妈妈把外衣脱掉掀开被子,我看到她的手红肿的像个萝卜。
心疼地拉过她的手,亲了亲,眼泪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
“哎呦,这孩子,明天就年三十了,可不要在家哭。”她把手从我的手心中抽出来,擦掉我的眼泪。
她的手很干燥,开裂的地方能看见红红的肉,两边翘起了死皮,抹在我的脸上有点疼。
我一下从床上起来,妈妈说:“你去哪,快披件衣服。”
从包里拿出护手霜,挤了一点图在她的手上,我说:“这是护手霜,你平时要多抹一点。”
“你妈从来不精贵,平时沾水的时候多了,哪用的上这些,你留着自己用吧。”
“我还有,你留着。”我把护手霜放在桌子上,爬回了被窝里。
“妈知道你在外面受苦了,不行就回来吧,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不缺你吃一口。”我妈翻过身子,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我不苦,只要你们身体好,我就安心,再干两年我就回来。”我的手从自己的被筒子里伸到她那边搂着她。
“小梅,你爸老实人一辈子,别看他嘴里不说,但心里想你想的狠,巴不得你天天在身边,上回去城里帮你侄子买奶粉,看旁边卖桃子的姑娘跟你长得像,硬是背了一大袋桃子回来,我们吃了好些天才吃完。”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想到爸爸当时的心情和一路背着桃子回家的情景,心疼的快要死了。
68。恶言相对
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我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单纯的少年,问我妈为什么回来的时候看到郑威家的门关着。
我妈告诉我,他家前年就搬走了,听说郑威在外面挣了点钱,接他妈享福去了;而且是开车回来的。
我妈说:“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要总惦记他了。”
我说,没有惦记,只是好奇的问一问。
我在心里替郑威高兴,他的愿望总算实现了,那年抱着我在草地上哭泣的男生现在一定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和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他一定已经忘了曾对一个女孩说过的话,年轻的誓言总是经不起风雨,风一吹就散了。
我不怪他将我遗忘,因为是我亲手摔碎了彼此梦想与约定。
清晨十分,被小孩的哭声吵醒,睁开眼发现我妈已经不在床上,被子被整齐地叠放在床位,伸手摸了摸那一半床单,已经冰凉。
看了看手机,才七点半,在海城有时这个点我还没有睡觉。
利落地穿起衣服,从包里拿出牙刷和毛巾到院子里舀了一瓢水准备刷牙。
我妈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我出来说:“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说话时嘴里哈出一股白气。
“平时上班早起惯了,睡不着。”我随口撒了个谎,这句话说得自己有点心虚。
“嘁!”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