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接连来了三道边疆加急密报,且一封更比一封事态严重,直看的天启帝头发都快掉光了。
他不停地在御书房内镀着步子,转的底下的臣子们都头脑发晕,可是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叶威用兵如神,可是却都抵不过那西岐的军队,若是他们妄加评论,万一被皇帝一个心血来潮,直接将自己扔到边疆去一同抗敌,那可就完蛋了。
这些人在高位上坐久了,国家的利益要靠后站,自己的切身利益才是被摆在第一位的。
所以一时间,这偌大的御书房内,竟然除了天启帝的叹息声和跺脚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见这些人都不发一言,天启帝更加的生气,指着面前这些人愤怒的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都挺会说的么,如今到了让你们说的时候,你们却又都做锯嘴葫芦了。都哑巴了还是怎么的!”
而被召来的大臣们,在面对天启帝的责问时,也只会集体说一句:“微臣惶恐。”
末了,还是匆匆赶来的楚腾云解了这群大臣的燃眉之急:“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楚腾云来了,众人集体的松了一口气,拿着眼睛偷偷地喵向楚腾云。
这位战神驰骋疆场多年,总该有主意了吧?
却不想,楚腾云也诚实的摇头道:“如今边疆有叶威将军在,微臣论权谋用兵都不及将军,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不过若是让微臣从旁协助,微臣万死不辞。”
天启帝心中直叹气,他倒是有心将楚腾云派过去,可是这样一来,他在京中就没有安全感了。所以楚腾云不能动,只能在京中待着。
在讨论了一个下午之后,最终天启帝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可以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眼见着暮色
四合,他摆了摆手,倦怠道:“明日早朝再议吧,都散了吧。”
待得人都走了之后,天启帝有些颓然的坐了回去。
殿内的一切布置都彰显着天家的威严,可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了。尤其是在看到金陵王死在自己面前之后,他更是觉得自己较之以前反应迟钝了许多。
如今西岐来犯,其实最好的处置方式是自己御驾亲征,只是象征性的坐镇后方,便可以极大的鼓舞士气,将西岐打的屁滚尿流。
可是,当年的他就没有勇气亲自率军出征,更遑论现在了。所以这个想法被提出之后,天启帝便表达了自己极大的不满,并且给自己找了许多的台阶下。
然而如今人们都退了下去之后,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天启帝便觉得往事纷纭,似乎要将他围在其中,不可救赎一般。
直到殿外的小太监轻声问道:“皇上,二皇子来了,您可要见他么?”
闻言,天启帝顿时便坐直了身子,而后皱眉道:“朕不是禁了他的足么,谁让他出来的!”
只要一想到李褚浚曾经在西北隐瞒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天启帝就开始怀疑他的用心,然后生出一股皇位不保的恐慌感,继而对李褚浚产生极大的厌恶心。
外间的小太监闻言,先是顿了一顿,继而又回道:“二皇子说,他有办法对付西岐的军队,所以特来求见。”
一听到西岐两个字,天启帝顿时便坐直了身子,眼中带出一抹希冀的光来。
可他到底不想在儿子面前丢人,所以先是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又换了一副冷硬的模样,这才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李褚浚似乎瘦了些,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脸庞此刻越发的凹了进去,一双眼睛里半眯着,却丝毫遮掩不住
里面的野心。
他走进来先是行了礼,不等天启帝唤他起来,便自行站起了身子,朝着天启帝似笑非笑道:“听说父皇在为了西岐烦忧,不知如今可有了主意?”
闻言,天启帝目光闪了闪,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有主意么,说出来让朕听听。”
李褚浚没有卖太久的关子,他只略略一笑,便阴测测的笑道:“儿臣自然是有主意的,只是这个主意,怕是父皇不会同意啊。”
天启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想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