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姐儿,你确定你是六岁?”
裴彦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实在是福姐儿绣撑上站在冬梅枝头的喜鹊太打击人了。
“大姐,你确定您今年十八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裴彦馨在大姐眼里早已经非同凡响,她更是懒得在装下去。
“大姐,人家小娘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娃娃都满地跑了,你拿针线还像甩鞭子呢?”
裴彦馨一点儿都不知道嘴下留情。
“有关系吗?”
裴彦清刚刚与福姐儿‘讲和’,还端着的那股矜持劲儿被福姐儿三言两语给气飞了,瞪着眼咬牙切齿。
裴彦馨翻了翻白眼不理她。
“段嬷嬷是不是快到了?”
裴彦馨收了针,拿在手里端详新秀的出水芙蓉绣帕,抽空抬了抬眼看着裴彦清问道。
“恩”裴彦清点了点头,拿着针线在素绸上乱戳,嘴上道:“上次舅父送信儿来说,段嬷嬷姑母已经入殓,过了头七交代好家里的事情便会启程。”
“段嬷嬷如此入宫,这辈子大概再也出不来了吧?”
一般来说被放出宫的的嬷嬷与宫女想再进去已是很难。
像段嬷嬷这种更是绝无仅有。
她今年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入宫在扶持裴彦清几年,大概也就在宫里养老了,想要再彻底脱离皇宫不太可能了。
“难道我还能有机会离了不成?!”
裴彦清立马呛声打断她。
裴彦馨看了她一眼,低头不接话。
但她很担心,像大姐这样还没进宫就后悔了的人,怎样才能在**过完这一生呢。
她的人生刚刚开始而已。
气氛有些沉闷,裴彦清也察觉自己的口气有些冲,很像是发泄。
她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已经想清楚平静下来了,反正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只要父亲和福姐儿他们不生她气,裴家好好地,她已经打算在宫里安安静静的过完这辈子了。
“听说,最近宫里有好几件大事儿呢?”
裴彦清不想在家里的仅剩不多的日子里与家里人闹脾气,主动开口缓解气氛。
“是太子迎娶太子妃的事儿?”
裴彦馨猜测道,她倒不是生裴彦清的气,纯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大姐这些日子虽然看上去恢复了很多,但其实仍是憋闷痛苦的。
但是裴彦馨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哪怕是安慰的话说出来也是伤人的,反而不如缄默不言。
此时裴彦清主动换了话题,她自然乐得配合。
“好像不只这些”裴彦清到底还是个女子,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还是皇家的八卦,“好像离家多年出去养病,据说都死了的三皇子突然回来了。”
“那个据太医说活不过两年,被送走的三皇子?外面人不是说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吗?”
裴彦馨疑惑。
“是啊,众人都以为他已经不再人世了,还觉得圣人都忘记他有这么一个儿子了,竟没想到。。。。。”
裴彦清深有同感的点了头,然后撇了撇嘴道:“是了,如果不在人世,三皇子年纪小即便不能入陵寝,也应该有送礼吊唁才是。”
“不过,听人说这些他被人送去了寺院,被一位大师治好了病。近来想念宫里那两位了,回来尽为人子的孝心。”
裴彦清自己觉得这话说来也挺假,撇了撇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