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点点头,脸色木然的让倪二出去了。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贾珍又想起一件事,才把他叫回来吩咐一声。倪二面露疑难,“老爷,您真要这么做?这会不会坏了规矩?”
贾珍瞪了他一眼。倪二慌忙跪下道:“老爷,小的不该多嘴。您请放心,我一定查到!”
贾珍收起刚才要杀人的表情,“不许向他们渗透,只是一项预防性的措施罢了。”
倪二在那一瞬间冷汗直冒。这位爷面上和善,性子也仁义,特别是银钱一道特别慷慨。但他最不能容忍旁人欺骗他,正如他常说的,“你想要我可以给,但你不能抢,更不能偷。”上一个这么做的赖二死的不明不白,连带着偌大的赖家飞灰湮灭。
“老爷放心,倪二省得。”弓着身退出去了。
书房里,贾珍早知道凤姐不会轻易屈服,但没想到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里,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她便不会放弃给自己增添财富和权势的机会。贾珍以为仅凭和她是一张床上的战友,就能辖制她,让她按照自己的愿望行事,那真的是想多了。毕竟,凤姐出了名的性子刚强泼辣,也从来没有将贾府的男人们放在眼里。先前不得已委身于贾珍,那也只是权宜之计,权当被狗咬了!身子虽然被征服,但心还是自己的。因此,她从没想过做什么不做什么还要事先考虑贾珍的意见,如此明目张胆坏了贾珍定的规矩,如果不惩戒她一二,她怎么会心怀畏惧?
贾珍冷笑一声,是时候让她领教一下自己的手段!
但凤姐轻易不出门,贾珍也不急,先给另一个人立立规矩再说。
过了数日,贾珍再次招唤回快要变成隐形人的倪二,“我叫你一直盯着的,可有结果了?”倪二赶紧呈上厚厚的一叠儿情报。贾珍仔细地查看,紧锁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当晚,日常活动过后,贾珍忽然对可人说道:“浩然居的佟掌柜吃里爬外,你找人处理好了!”可人浑身一颤,额上浸出汗珠儿,“老爷,你监视我?”
贾珍不悦道:“我监视你干嘛?我是不想你被人抓了小辫子罢了。”
可人一颗心还是悬着,“佟掌柜都是早年跟着我的老人了,怎么可能背叛?”
贾珍拍了拍她某处丰满,“自古财帛利益动人心,一个组织可不能光凭个人品德,更要靠制度,以及对叛徒的狠辣。”
可人横了他一眼,“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不放心我?其实我早知道你叫倪二监视我属下,而我也监视着他,咱们心知肚明。何况,最近我还发现有另一股人也在这么做。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贾珍只能装作不知道,问:“你发现什么了?”
可人盯着贾珍躲闪的眼神,忽然问道:“馨宁姐姐还好吧?”
“好着呢!”贾珍随口说道,才发现说漏嘴了。
可人掩嘴而笑,酸溜溜的啐道:“我就知道你去一趟江南,怎么不可能带回一两个妹妹?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把她也收了!老爷,你是真的打算做红阳教的教首么?”
贾珍解释道:“是她勾引我的……”很苍白,是吧?
可人面上虽然幽怨,但心里未尝没有其他想法。
哪知她的小心思才活泛开,贾珍立刻说道:“以后你们各不相干,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我会盯着你们,只要你们不过分,我便懒得管。谁要是越界了,我可要惩罚的!”
可人嘟着嘴撒娇,但这招尤氏已经用过,不管用了。
于是,她付出了惨重代价……
料理好了这些让人心烦意乱的琐碎事儿,贾珍便彻底放开了,宁府的丫头媳妇婆子们随处可以发现老爷给各位姨娘们四处献殷勤的身影。
连日下来,贾珍深切的感到自己体力不支,只怕是有点儿肾虚了!他心甘情愿的受她们驱使,又是折纸又是捻线,还得端茶送水,为她们磨墨描眉,何曾有过一点儿停歇?呃,意会错了的请自己去面壁!
贾珍忙上忙下服侍她们几个,连丫头们都没事做,聚一起闲聊去了!于是贾珍才回过味儿来,我是老爷啊!她们不是应该侍候我的吗?真是反了天了!贾珍王八之气一露,各位姨娘果然纷纷上前,莺莺燕燕将他围在一起,只见她们个个娇媚俏丽,让贾珍如入云端。
这才是万恶的封建地主阶级应该有的腐朽生活!
贾珍就这样窝在宁国府,把还江南任上的事儿抛之脑后,更奇怪的是朝廷还不管!顺带着,某个苦命的女孩儿带着四个丫头留在苏州提督衙门内,也被一并遗忘了!
且不说贾珍在宁国府一味高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意享乐。此时荣国府内,黛玉认真的将一厥从惜春处听来的词抄录完。
“林妹妹!”宝玉从外走进来,“我给你带好东西了,你瞧了肯定会喜欢的!”
黛玉忙用旧书遮掩了,放了笔,薄怒道:“别又是什么臭男人戴过的东西?我可不要!”
宝玉从身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竹篮,外头用布帛缠成花样,十分可爱。
黛玉眼前一亮,接过来细看,“难为你用心,在哪儿买的?”
宝玉笑道:“今早去北静王府,有几个夸夸其谈的所谓名士在,我只略坐了一会儿便回来,在路上见有人挑着卖这个的,我就买了一个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