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贾政犹嫌这等男做女态,皮肤烂淫之辈,真带坏了多少世家风气?
极为可恶!
因此,怎么会听他们的辩解?只教人“打打打!”
单聘仁此时故意拦着打人的仆役,教他们先打琪官,又给宝玉垫了东西,下手都有分寸,打得很响,伤不到筋骨。一下一下打的慢,都在等着呢!贾政气急败坏,就要亲自上阵拿大棍子打。詹光等这次极力劝阻,“老爷,小孩子不懂事,以后改了就好。再者,眼下神京哪家的勋贵没有这样的?好在没有伤着身子,老爷可宽心些。”
贾政哭道:“我如何不知?但我家向来以忠厚传家,以道德为本,出了这种事情,我的面子丢了不要紧,但累及祖宗声誉,便是大错特错了。自从上次我也打了他,本决心不再管他,任他去,哪知她母亲又要给我这个希望,以为这畜生真个儿知道进取了,我怀着莫大的期望,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早知这样,上一次就应该一发打死,就没有今天之事了。”
他指着宝玉吼着,“给我打!”
于是,那些打琪官的用了实力,两板子下去,打的他娇弱的身子避开肉绽,自从师父那儿出师从艺以来,凭着他多才多艺,能唱会干,得到许多上位者的欢心疼爱,今儿却在贾政这里,受到了在东宫和忠顺王府迥然不同的待遇,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疼疼疼……”几板子过后,那琪官只记得这几个字,便昏迷过去。衣裤上鲜血淋漓。
而宝玉焦急伤心的看着他受刑,全然忘记自己也在挨板子。“不要打了,把打他的板子打我吧!我扛得住!”
周围很快围拢了许多小厮,还有在门内张望不敢上前的丫头媳妇。
有几个跟着贾环的小厮小声嘲讽道:“一定是咱们二爷拉着那琪官正贴烧饼呢,才被老爷发现了。”
旁人都不信,那小厮急了,“说了还不相信,他们早在里面很久,我路过的时候还听见里边咿咿呀呀,好像唱戏一样呢!”
“住口!”从他们身边传来一声娇喝,“闭上你们的臭嘴!以为宝二爷与你们这起子下流胚子一样?宝二爷是和那人真是学唱戏!”
那小厮见是袭人和彩霞,便冷笑道:“这可是老爷说道,难道还有假了?你们都省省吧!宝二爷可不会喜欢你们了!”
另一个小厮忽然笑道:“该不会喜欢你吧?”
那小厮菊花一紧,再也不敢说话。
袭人指着他们冷喝道:“你们尽管去造谣,让大家都知道!我要看看珍大爷立下的规矩,到底管不管用?”
贾珍自那次谣言事件之后,荣宁两府内规定如果造谣让三十个人知道了,造谣之人就要立刻打死。慑于贾珍的威势,他们这些下九等的小厮杂役,如何敢对着干?嫌自己命长吗?
消息递到了里边,老太太正和孙女们玩笑,还念叨宝玉读书没来,叫鸳鸯去吩咐今天不学了。
茗烟跌跌撞撞的闯进来,扑通跪在老太太面前,只顾着磕头,“老太太,您救一救宝二爷,老爷正抓着他打板子呢!”
“什么?”老太太一听,站起来怒道:“快说,怎么回事?他上次打宝玉我还没和他算账,今儿又忘了?”急拄了拐杖,让鸳鸯和凤姐左右搀扶着,往前边暖阁赶。
王夫人院子离得近,顾不得拐角扯坏了衣衫,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老爷,宝玉!”
她看见宝玉被按在凳子上,心都碎了。急急扑过去,“宝玉!”
旁边用刑的仆役长吁了一口气,麻溜的将额外的垫子取走。
宝玉跳起来,“琪官!”
王夫人扯着宝玉,仔仔细细的看了,“我的儿,你怎么样?哪里疼?”
宝玉摇摇头,“我没事,他们手下留情了呢!”
王夫人抱着他,生怕他被打坏了。眼见他没事,终于放下心来,泪珠儿忍不住的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宝玉担心琪官,忙求情道:“太太,你救救琪官,再打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
王夫人只关心宝玉,对引逗宝玉的戏子优伶没有半点好感。“你安生些,要不是他,你父亲怎么会这么生气要打你?给我打死了才好呢!”
王夫人一声令下,原本停下来的用刑仆役为了难,现在琪官已经打的昏死过去,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
这时,贾政指着王夫人,怒道:“都是你惯着!说什么将来的依靠,趁早死了这条心!就他这样,不被他害死,闹的倾家荡产,我就烧高香了。”他见宝玉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如何不知道打人的弄鬼?顿时怒不可遏,操起大木棍就招呼过来。